费汉看着孟娜这种少有的目光沉吟着说:“孟娜,你在想什么呢?”
孟娜的心中,此时只要那只受了惊的狂嘶着在大阴山下驰向远方去的大白马。湖中的碧波在慢慢地呢喃着春之三月,花圃里的花香甜丝丝的芳香宜人,一对恋人的淡淡的背影在小路的尽头悄悄地消失。
在费汉的召唤下,孟娜心中的那匹大白马好象越来越远。
孟娜侧转身,好象生怕大白马消失似的,两眼深情地望着费汉,一头重重地扑在费汉的怀里,渴羡已久的嘴唇微微地翘起。
费汉慢慢地低下头,望着孟娜那双水水淋淋的大眼睛,两双早已期盼的嘴唇久久地吻在一起。
新开辟的奥尔渡假村沉浸在甜甜的静穆中,就在这时,在花圃的左前方,方方的凉亭下,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靓女注目良久后,飘渺的身影悠忽地消失进柳林的深处。
三月春天的阳光分外温暖,但是此时,在南江市的大街上,在一个靓女的眼中,阳光特别忧郁。
从西部奥尔渡假村通往市内的公共汽车上下来,急急地走在大街上。
她叫叶文玲,窈窕的身材并没有显示她少女应有的天真气质,本没有沾满尘埃的脸好象灰尘满面,一脸苍白。唇膏涂得很好的芳唇,漂亮整齐的柳叶眉和她的脸色并不相称。
不一会儿,叶文玲转过正在维修的市内破烂不堪的九龙宫,走向宫殿后面公司自己的宿舍。
摘下墨镜,叫紧牙关砰地一下推开自己的门,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双眼直直地盯着墙壁。
大约几分钟后,叶文玲从沙发上猛地跳起来,一下扑到床上,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
此时恨不得撞在床头上碰死,双手死命地扑打着床垫。
在奥尔渡假村里,叶文玲看见费汉和梦娜坐在长椅上相互拥抱着长长地接吻。她感觉得世界的末日到了,天旋地转,什么都没有了。
叶文玲气极地从凉亭跑向杨树林,娇喘的身体几乎站立不住。
叶文玲满含着眼泪和悲伤,从奥尔渡假村回来,几乎痛不欲生。她觉得费汉彻底地抛弃了她。
沪大初夏的夜晚甜蜜动人。在沪大校园附近的伊甸园旅馆里,气喘的费汉正卧在叶文玲身上。炯炯有神的大眼如痴如梦地看着叶文玲……。
沪城的夜静静的,叶文玲和费汉早已进入了梦乡。
时间象魔鬼似的,一下把漆黑的夜的手心翻过来,于是清晨就来临了。
第二天清晨,在叽叽喳喳的清脆的鸟语声中,叶文玲和费汉一起醒来。他们好奇地各自探视了对方的身体,在晨光中穿上衣服,回沪大了。
叶文玲去上课了,费汉则在寝室里休息了一整天。讲台上,教授充满激情的讲解她一句也听不进去,只看见教授宽宽的眼镜架,不时上下挥舞着的手臂。她还甜蜜的沉醉在昨晚伊甸园神秘的梦境里。她想着费汉,想着他们的恋爱,想着他们偷食禁果……
此后,叶文玲又和费汉偷偷地相约,大家都流着眼泪信誓旦旦的山盟海誓。
也就在那一期,叶文玲和费汉毕业了。
在毕业时,也不知怎的,费汉有意地躲避她。他甚至隐瞒了自己毕业后的去向,一个人偷偷地来到了南江市。
叶文玲经过几多周折多方面打听,才尾随地来到这里。一面在公司里委屈地做小秘的工作,一面监视他。
在南江市,这两年来,费汉的一举一动都在叶文玲的眼里。在大阴山下,叶文玲偷偷地躲在牧民中,看见费汉勇敢地救孟娜,一面为他临危不惧的精神所打动,在灵魂深处,她更加一层地爱他,一面又为他们的爱情担忧。
今天在奥尔渡假村里,叶文玲看见费汉和孟娜激动地拥抱,长长的亲吻,她知道费汉彻底地抛弃了她,他们的爱情彻底地完了。
叶文玲泪眼朦胧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好象从爱的无底的死亡深渊来到尘世,看到房间里的一切。
那里,墙上有费汉买给她的她常拉的小提琴,大熊猫壁毯画,书架上有他送她的一大摞一大摞的书。电视机旁边,供放着费汉买给她的安琪儿。
奥尔渡假村碧波荡漾的湖水呢喃着蜜意。费汉和孟娜走在下午温和的阳光中。
天,蓝蓝的天,费汉觉得此时的苍穹是这样辽阔无际。天上没有云,连一朵白云也没有。耳边树林里的鸟叫的那么清脆,他好象从一个梦魇中醒来。
这个梦魇两年多来一直缠绕着他,使他睡不安寝,坐不安身。他象一个小偷贼子似的,一直在这个梦魇中生活。
他想方设法地躲避它,逃避它,但始终不能。自从他和叶文玲从恋爱到偷食禁果以来。这个梦魇就一直缠绕着他。
他觉得他是亵渎了上帝,是灵魂的坠落,应该遭到良心的谴责。
费汉和孟娜激动地从奥尔渡假村出来,孟娜酡红的瓜子脸映衬着她靓女特有的窈窕的硕长身材,这时孟娜显得更加美丽了。
费汉和孟娜驾着摩托车驶回市区,天已经渐渐黑下来,她和费汉在南江市繁华的特普购物中心前依依惜别。
费汉回到自己的宿舍,一头栽在床上,就呼呼地进入了梦乡。
南江市的夜,灯火辉煌的南江市夜生活是那样喧嚣,但是全市最高的福摩大厦载着费汉航行在灯火朦胧中,睡意正酣。
费汉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了。他一下拉开窗帘,天,蓝蓝的天,费汉觉得此时的苍穹是这样辽阔无际。
天上没有云,连一朵白云也没有。他想着孟娜诱人的窈窕的身资,和她长长的拥抱,甜甜的亲吻。耳边好象还清脆的响着奥尔渡假村里的鸟叫。
和文玲初次偷食禁果后,他准备想拒绝她。但他经受不住文玲那充满肉欲的诱惑,一次次地沉入爱的欲河,良心的苦海中。
他拼命地逃避她。
自到南江市,他就极力地寻求心灵的解脱,良心的答案。昨天,这个愿望终于由孟娜给他实现了。他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那个梦魇终于地走了。他想:这也许真是老天爷作崇。想到这里,想到孟娜的酡红的脸,他内心里浮出又一片真实的感情,他太爱孟娜了。
清晨,文玲从床上下来,泪痕满面的,她靓女特有的乳房一颠一颠的。
她恨费汉,两年多来,她一直跟着他。她有时觉得她能把费汉撕来吃了似的,但她不敢靠近他,她被费汉的一种心灵潜意识所震慑,只好偷偷地尾随他,偷偷地监视他。
她本想现在就一下暴露在费汉的眼前,爱他,占有他,夺回她应有的爱,但她不敢,她也不能。
叶文玲什么也不想了,她什么也不愿想了。经过昨天和整个一夜感情地折磨,她现在内心空虚,脸色苍白。
她本想还象往常一样,提前到福摩大厦前,看看有没有《南江日报》外出的采访车,车上有没有坐着费汉或费汉骑自行车、徒步出去采访,尤其是看费汉身边有没有女友,以至确定是否跟踪他。
然后到离大厦不远的街边面食店吃早餐,确定是否回自己的公司去。
她现在什么也不想了。
她现在有的只是想摆脱眼前的一切,以求得心灵的平安,内心]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