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辽使者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如果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是必要的礼节和彰显大国“礼仪之邦”的条件,那么南宫璞玉与这两条也可以说没有关系。
因为,南宫璞玉要杀他这个东辽使者,完全可以依“为父报仇”的个人恩怨,至于后果,他东辽担戴不起,而“明汉”王朝此时估计也是给东辽几句好听的话而已。
“我泱泱大国之臣岂能与你一般见识,若是再敢出言不逊侮辱我明汉有功之臣,我定让你有来无回!”
南宫璞玉正色说道。
“是,是,外邦小臣不敢造次。”
东辽使者不断地作揖道歉,此时已是汗流浃背。
“好!真给我们明汉长脸,这要不是在太和殿我真想把这东辽使臣的狗头砍下来当夜壶,哈哈!”
一名明汉贵族高声说道。
“好,这小侯爷英姿飒爽,的确有忠武公的几分气魄!”
“那叫虎父无犬子!”
“哈哈,大家干杯,真是痛快啊!”
在几名王侯贵族的带动下太和殿又恢复了热闹,不一会几名小黄门也利索地把掉落的碎物收拾干净。
一名黄门郎还特意从自己的衣袖里拿出一块手帕给东辽使者包扎好伤口。
东辽使者刚开始还是一阵感激,当他意识到与他同席的人都捂着鼻子离他很远时,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头上的手帕并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顿时一股尿骚味扑鼻而来,这让他忍不住干呕了一声,他本想把头上的手帕扯下,但是刚好不好看到了那黄门郎向他投来的异样眼光。
就在东辽使臣又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皇帝刘纯又回到了太和殿。
群臣又开始向刘纯敬酒,刘纯也举杯环视群臣,好巧不巧他的目光落在了东辽使臣的头上。
此时,东辽使臣额头渗出的鲜血把手帕染红,白里透红的样子在刘纯看来非常的不吉利。
“卿,额头何故成这样?”
刘纯有些不悦地开口询问道。
太和殿顿时又安静了下来。
东辽使臣赶紧行礼道:“外臣刚才酒意正浓,不小心自己磕到了头,望陛下赎罪。”
“哦?卿竟然如此不小心。”随后刘纯接着说道,“黄门郎把东辽使臣给我架出去好好休养。”
“诺!”
“谢陛下!”
东辽使臣有些惶恐地说道。
随后几名小黄门就真的把东辽使臣给架了出去。
“众爱卿再随朕满饮此杯!”
“陛下,请。”
不一会刘纯的内侍总管太监(黄门侍郎)来到刘纯的耳边言语了一番。
“南宫璞玉何在?”
内侍太监开口道。
“微臣在!”
南宫璞玉抖擞精神行礼道。
“好一个英雄少年,刚才的事朕已经听说了,你做得很好,朕要赏赐与你,南宫璞玉你可有什么心愿?”
太和殿内又一次落针可闻,很多权贵都抬头看向南宫璞玉,不过大多数人都是在嫉妒他能得到皇帝的赏赐。
陈浩聪也仔细地打量着南宫璞玉,他心里也想知道南宫璞玉此次来京城还有没有别的目的。
只见南宫璞玉咬着嘴唇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陛下,微臣想做司天监监正陈浩聪的弟子,现在我只有爵位没有官职,微臣斗胆请陛下赏赐给我一官半职,好让我能专心受教。”
“哦?南宫璞玉,你的心愿难道只是成为陈监正的徒弟吗?”
刘纯也在旁敲侧击,他认为让南宫璞玉成为陈浩聪的弟子只不过是他的一句话就可以。
如果南宫璞玉用这么好的一次赏赐机会,却单单只是得到拜师的机会,这难免会让他的“赏赐”变得没有价值。
“陛下对南宫家的赏赐已经足够丰厚,家母也常常告诫自己要报答皇恩,只是我还年幼,希望能从陈监正那里学一些治世安邦的经略,然后再报答皇恩。”
刘纯听到南宫璞玉的话很是高兴,他的话无疑让刘纯的赏赐变得十分重要。
众文臣听到南宫璞玉的话有的嗤之以鼻,认为陈浩聪只是会一些奇技淫巧不能登大雅之堂,也有人认为陈浩聪是旁门左道哪里有什么安邦治国的才华。
只有少数人意识到,陈浩聪绝对是朝堂之上的劲敌。
陈浩聪则心里叫苦不已,明明自己很低调了,但是愣是让南宫璞玉这么高调的拜师。
“陈爱卿何在?”
皇帝刘纯亲口问道。
陈浩聪赶紧离席上前行礼道:“微臣司天监监正陈浩聪,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陈浩聪恭敬地行礼。
“爱卿平身,朕今日就替你收了这个徒弟,你以后一定要倾囊相授,就让南宫爱卿在你司天监任少监吧。”
皇帝刘纯带着命令的口气说道,丝毫没有征求陈浩聪意见的意思。
“微臣,遵旨,浩聪一定用心教导南宫少监。”
“陛下,老臣也愿收南宫璞玉为徒,老臣愿把我的治世之道传授给他。”
左丞相范忠立出言说道。
“臣也比较钦佩陈监正的才华,但论这辅政治国,老臣自认还是能拿得出手的。”
见刘纯没有说话,范忠立继续说道。
“范相每日辅佐朕处理国事怎么能再分心教导南宫爱卿,此事朕觉得范相还是要多加斟酌。朕也不是有意阻拦,范相不如问一下南宫爱卿的意见。”
“南宫璞玉,本相知你这少年英才,你可愿拜我为师?”
范忠立看向南宫璞玉说道。
南宫璞玉袖口内拳头紧握,似乎是压制心中的怒火,但是他还是表现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然后恭敬地回道:“璞玉既然选择拜陈监正为师,定然不会改投范丞相门下,若是范相肯教导璞玉,璞玉也会执弟子之礼。”
南宫璞玉回答得天衣无缝,即拒绝了范忠立又给了他台阶下。
“既如此本相也不强求,只恨陈监正捷足先登。”
范忠立说完便回到自己座位,面上带着一股可惜的神情。
“南宫璞玉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少年英才,老臣也有意将他收归门下,只是范相都被拒绝,老臣也当着陛下的面和璞玉说句话。”
右相李继辉也离席说道。
“李相但说无妨。”
“南宫小友日后若是在学业上有疑惑,自是可以来咨询本相,昔日孔圣人尚且不止一个老师,所以本相与范相完全可以收你为徒。”
陈浩聪一脸的无语,这是变相地说我教不好南宫璞玉啊,不过在这太和殿上,南宫璞玉算是彻底的扬名了,只是这是件好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