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吃过之后还要接着找吗？”
三宝看朱九陵眼神始终盯着那家店，小心问道。
“找，不找怎么赚钱？”
朱九陵随口道。
“天干气躁，少爷小心中暑，别累坏了身子。”
三宝重新添了一碗冰水，送到他面前。
朱九陵感受着冰水的丝丝凉意，笑道：“三宝，这点小苦，不算什么。想那当今皇帝从一介乞丐登临九五至尊，付出了多少辛苦？”
三宝左右四顾，确认没人听到之后这才轻声道：“少爷小声点，被锦衣卫听到了就不妙！”
朱九陵意识到泄露了一些心事，微微一笑，低头喝水。
“少爷是想当官吗？”
三宝听出了一些弦外之音，试探性问道。
他哪里想得到，眼前的少爷居然想当皇帝。
“算是吧。”
朱九陵不置可否。
“三宝觉得，有那位大人物在，少爷当官一定能步步高升！”
三宝笑道。
朱九陵心里明白，三宝说的有道理。
且不说黄爷爷是几品官，就以他对皇帝的了解程度，对于他的仕途绝对是一大助力。
“或许……”
朱九陵意味深长地说了两个字，就不再多说。
他心里的波澜壮阔，说给三宝听，反而会害了这个单纯的小宦官。
吃罢凉粉，付过钱，主仆二人踏入了那间破落的店铺。
朱九陵说明来意之后，铺子里一直打盹的掌柜眼睛瞪得老大，盯着他道：“客官此言当真？”
“这有什么真不真的，我家少爷是差钱的人吗？”
刚吃饱了肚子，三宝底气十足，拍了拍背上的钱袋子。
“是是是！这位少爷如何称呼，实不相瞒，小店还确实知道这么一座矿山，卖了很久都没有人接手。”
掌柜站起身笑眯眯道。
“我姓朱，介绍介绍这座矿山的具体情况吧！”
朱九陵淡淡道。
他心中狂喜，可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
生意场上，绝对不能让对手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否则会狠狠抬价。
掌柜笑呵呵道：“朱少爷好！这山就在城南三十里，位置极好。可所有探矿人看过之后，都觉得矿藏不多。”
“再加上处在深山，即便开采出来那点东西，运出来也很费劲。一来二去就无人问津了……”
朱九陵虽然有些失望，可也明白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
能够找到这么一座剩下来的小矿山，已经不错了。
“什么价？”
朱九陵直截了当道。
这一千年里，眼前的掌柜他也大致见过几次。
掌柜姓杨，在这应天城里做了十几年生意了，背景还算干净。
他知道杨掌柜是个本分生意人，并没有特别了解过。
有这一点点粗浅的了解，也足够了。
杨掌柜摆摆手道：“朱少爷且慢，做我们这一行的，没带买家实地看过矿山，是不会开价的。”
“这是什么道理？”
三宝有些不满道。
他瞪了杨掌柜一眼，认为此人看不起自家少爷。
“两位见谅，不是有意怠慢，实在是行规如此，我杨某人做了十几年生意，从来没有坏过规矩。”
杨掌柜倒是个好脾气，被三宝呛了一句也不动怒。
“行。”
朱九陵拦下三宝，开金口道。
杨掌柜听朱九陵同意了，哈哈笑道：“难怪今天早上起来听到外头喜鹊叫，原来是提醒在下贵客要登门！”
三宝白了他一眼道：“谎话倒是一套一套的！”
朱九陵微微一笑，也不介意。
三宝虽说年纪看起来比“自己”大，可在社会上闯荡的还是少，不明白这道理。
杨掌柜是真听到喜鹊叫也好，是有意奉承也罢，都是生意场上的客套，无伤大雅。
以三宝耿直的性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歪打正着成为这座私宅小管事的。
“后天早上天亮之时，请杨掌柜带齐人马在南门外碰面。”
朱九陵敲定时间道。
三十里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即便是骑马也得走个好一阵。
“朱少爷说笑了，咱这一趟不是去干那杀人越货的勾当，只我一个人带路就够了！”
杨掌柜一句话，就打消了朱九陵心中的疑虑。
先前他有意这么说，就是想听听杨掌柜会带多少人。
应天城整体上治安还算太平，可保不齐眼前的杨掌柜不会见财起意。
万一埋伏了几个悍匪到矿山附近，朱九陵和三宝这一趟可就有去无回了。
“也好，我们三人找三匹快马，快去快回。”
朱九陵这句话，才算是真正确定了这一趟实地考察。
“恭候朱少爷！”
杨掌柜笑着送朱九陵主仆二人出门之后，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目送二人走远，他转身来到店铺后面的小院里，躬身向躺椅上闭目养神的中年人道：“大人，那座矿山有买主了。”
躺椅上的中年人没有睁开眼睛，淡淡道：“知道了，签好契约收到钱后，跟其他情报一起送回燕王府。”
杨掌柜应了一声，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躺椅上的中年人手指掐算着，喃喃自语道：“燕王殿下，时机未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