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永昌，你好大的胆子！”
朱九陵见是施粥小吏跑出来送经验，压根不把他放在眼里。
旁边有领了粥的穷人好心提醒道：“小兄弟，你还是别管这档子事儿了！”
“就是啊，民不跟官斗，你还是快走吧！”
“…………”
还有没领到粥在后面排队的人不住抱怨道：“我们还没吃呢！想饿死我们呐！”
“你们领不领啊到底，不领让我们先领！”
剩下的大多数人，包括街上的路人，都沉默不言。
他们不敢随便说话，生怕惹恼了官兵。
名叫董永昌的小吏眉毛一挑怒道：“你这小乞丐怎么知道老爷的名字？”
“我不仅知道，还知道你每天晚上……嘿嘿！”
朱九陵微笑道。
他话只说了一半，可威胁的意思非常明确。
在这个世上活着，是人都会有秘密。
不凑巧的是，朱九陵恰好是整座应天城里知道秘密最多的人。
这一点，恐怕坐拥锦衣卫的皇帝也比不过。
听到这句话，董永昌脸色大变。
跟随他来的衙役看到他的脸色，也没有轻举妄动。
董永昌慌忙来到朱九陵面前，俯下身悄声道：“说！你知道什么？”
朱九陵附到他耳边悄悄说了两句话，听得他更加震惊，脸上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董永昌猛然直起身子，抬手就要让官兵们将朱九陵拿下。
“别急，我要是回不去，回头我那几十个好兄弟可就要将这件事情，传遍整个应天城了！”
朱九陵淡定从容，一句话就让董永昌抬起来的手缩了回去。
他眉毛抖了几抖，快要拧成了一团。
脸上表情更是变了又变，最后终于拿定了主意。
董永昌再次俯身，压着嗓子道：“你想怎么样？”
“别碍我的眼。”
朱九陵缓缓道。
几个衙役来到董永昌面前，等候着他的命令。
董永昌叹口气，转头让他们回去。
随后默默看了牛二一眼，一言不发地退到后面。
董永昌前倨后恭的态度，着实让围观的众人十分不解。
路人也好，等着接济的穷人也罢，都盯着朱九陵仔细看了又看。
从头看到脚，也看不出什么奇异的地方来。
无非是个英俊一些的少年罢了，没什么特别。
牛二见董永昌似乎也被朱九陵一句话逼退了，对他的能力更是深信不疑。
他从小因为歪嘴受尽歧视，可也因此练就了一番察言观色的手段。
这时候四下扫了一眼，更是心头大惊。
围观的人群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个人高马大目光炯炯的家伙。
这几个家伙一看就不是寻常百姓，眼中的精光像是能把人射穿。
牛二看向从容自若的朱九陵，以为他之所以如此托大，正是因为有这么多精干的保镖在身边。
‘到底是哪家权贵的少爷，今天这么不凑巧来这城南？’
他心里嘀咕了一句，自认倒霉。
刚要继续跟朱九陵套近乎，就听到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抬头看去，一队身披甲胄的雄壮骑兵向这边逼近。
骑兵中行在最前面的是个中年军官，察觉到这里的异常厚喊道：“尔等何事聚集在此？”
话音未落，这队骑兵就整整齐齐地停在了众人四周，将这里包围了起来。
藏在人群中被牛二误认为是朱九陵保镖的的锦衣卫们互相交换了眼神，悄悄往外围挤了挤。
他们这一趟是为了保护皇帝微服私访，如无必要绝对不能暴露身份。
牛二眼尖，见到这些保镖后退，还以为他们是害怕这伙骑兵，又起了试探朱九陵的想法。
如果朱九陵连这伙骑兵都不怕，那才证明他是真正的身份显赫。
眼见着先有董永昌叫板，后有骑兵盘查，牛二乐得有人不断挑战朱九陵，好看看他的底牌到底有多少。
朱九陵也听到了马蹄声和问话，抬头看到骑兵头领，心中了然。
问话之人名叫李定远，是皇帝亲军上十二卫中府军前卫里的一名什长。
府军前卫在上十二卫中排名第三，十分独特，又被称为带刀官，负责轮番带刀侍卫皇族。
牛二纵然有在应天府当差的妹夫，也不敢跟这些皇帝亲军较劲，一句话都不说，等着看朱九陵的反应。
众人也都退缩了一些，这样一来，唯有依然脚踩牛三的朱九陵被单独摘了出来，格外突出。
李定远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大概看出了这里发生的事情。
无非是市井中的地痞和百姓起了冲突罢了，这些事情极为常见。
他见众人都盯着场中的少年，便开口问道：“小……”
本来李定远想要叫一声“小子”，可不知道怎么的，看到朱九陵的面容之后，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一晃神便改口道：“这位小兄弟，可是有人欺辱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