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多谢公主殿下!”
毛骧连连点头。
如果是别人说这番话,以毛骧的权力地位,只会嗤笑一声抛之脑后。
但是眼前这个姑娘可不一样。
这一位是帝后的第五女,封号汝宁公主。
虽然不是皇后亲生。
但是其母最早乃是皇后的贴身丫鬟,生产时难产而死。
打生下来的第一天,便是吃着皇后的奶长大的。
从小养在帝后膝下,比起几个嫡出的公主来说不差分毫。
所以毛骧丝毫也不敢大意。
一五一十的,说出了东宫发生的一切。
听到毛骧的解释,朱棣和汝宁公主低下头,不由得深思了起来。
如果毛骧所说属实,那么东宫恐怕真的出了一个,能够深刻影响到太子的奸臣。
但是偏偏,现如今东宫正在举丧。
他们这些做弟妹的,就算出于一片公心,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去规劝大哥。
良久之后,汝宁公主心中有了主意,抬头对着毛骧说道:
“你跟我去见父皇。”
“四哥你好好歇着,这件事情还要听听父皇怎么说。”
朱棣自然知道这是妹子在帮着毛骧开脱,不过朱棣也不以为意。
只是挥了挥手,随后便扶着红肿的屁股,一步一步的挪回房里。
随后,汝宁公主和如蒙大赦的毛骧,这才马不停蹄的来到了皇宫当中。
一见到朱元璋,汝宁公主才恢复了小女儿家的娇憨,笑着跑了过去,微微福了一礼:
“父皇!”
“哈哈哈哈……咱的明夙来了!”
看到女儿过来,朱元璋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去看过你母后没有?”
“母后说今天身体有些不适,怕把病气过给女儿,就没有让女儿进门。
刚刚女儿去看了一下四哥,他被大哥打的好惨。”
一边说着,汝宁公主朱明夙。上前搂住朱元璋的胳膊,以最简练的语言,说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而在听了女儿和毛骧的禀报之后,朱元璋点着下巴,缓缓道:
“所以这么长时间,你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就知道东宫多了一个宋濂的学生?”
面对着朱元璋的质疑,茅香也唯有低头认罪。
“臣愚钝。”
“罢了。”
朱元璋摆了摆手,略微沉吟一下,继续问道:
“你觉得会不会是这个姓李的,给太子出的主意?”
“回陛下,不像。”
毛骧略为沉吟了一下,给出了一个斩钉截铁的回答。
“此人是宋夫子门生,应该确凿无疑。以宋夫子的人品,教出来的学生不会有此悖逆不道之论。”
毛骧的结论得来的相当儿戏,但是无论朱元璋还是朱明夙,此时却都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这也算是时代的局限性。
宋濂是个金字招牌,被朱元璋钦点为开国第一文臣。
即使是之前,宋濂因为涉及到徽庸案被发配。
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质疑宋濂的德行,以及他挑选学生的眼光。
也正如茅香所说,作为宋濂推荐到太子府的学生,如果真的是一个曲意逢迎之徒,不可能在太子府中默默无闻。
背着一个太子师兄弟的名头,但却沉沦平凡。
唯一的理由就是不为太子所喜。
再加上现在的情况,就让在场的人下意识的认为。
李霜天是因为反对了这一份奏疏,所以才被太子冷落。
不能说阴差阳错之下,所有人都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但是现在连毛骧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又不能大动干戈。
朱元璋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想了想之后,朱元璋忽然开口。
“明夙啊,你先下去吧,去看看你母后。”
“父皇……”
“听话。”
朱明夙无奈。
只能向朱元璋福了一礼,转身离开。
等到朱明夙走出了大门,朱元璋这才把目光重新投到了毛骧身上。
“废物!”
毛骧跪倒在地,声音干涩沙哑。
“臣知罪。”
朱元璋抽了抽嘴角,看向毛骧现在,还在不断渗着血的后背。
原本想要惩罚的话语到了嘴边也说不出来了。
再怎么说,毛骧算是一条好狗。
现如今为了公事,被自己的儿子打的鲜血淋漓。
朱元璋也只能烦躁的甩了甩手:
“扣你三个月的饷银,滚吧!”
“臣,谢主隆恩!”
毛骧心中惨淡,但也只能谢恩退下。
三个月的饷银不算什么,毕竟毛腔做到这个位置上,灰色收入远远要比他的工资多得多。
但是,锦衣卫刚刚组建,就出师不利。
这可对于他的未来没有好处。
“不行,我一定要把这个事情查清楚!”
这样想,毛骧攥紧拳头,转头看向了太子东宫的方向。
而在东宫里。
李霜天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一样,转头看向了天空。
同时他点开了商城界面,看着那不断跳跃着往上滚的点数。
嘴角露出一抹愉悦的笑容,转身走进了大殿。
“两位,受苦了。”
“今天来的那位实在是有些恐怖,不得不防,还请二位见谅。”
怀德殿。
那张太师椅上。
朱标被五花大绑的捆在椅子上。
嘴里还塞着一块洁白的手帕。
而旁边的柱子上,秦顺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手指粗细的粗麻绳,将他头下脚上的绑在柱子上,嘴里还塞着一块看不出颜色的破抹布。
这是之前,李霜天在捆绑朱标的时候,秦顺上来阻止而受到的惩罚。
看了一眼在旁边呜呜乱扭的秦顺。
李霜天笑着,解开了朱标身上的绳子。
“抱歉了,太子殿下,事不得已而为之。”
“锦衣卫的大名如雷贯耳,我实在是不敢赌,您是不是和这位锦衣卫指挥使之间,有什么秘密沟通的办法。”
被解开的朱标倒是没有大发雷霆。
他非常清楚,现在两人相处不过一天,双方的信任都还有限。
面对这凶名赫赫的毛骧,李霜天这样的做法不足为奇。
只不过——
“比起这个,李先生,我倒有一点想要请教。”
“李先生是怎么知道宋师的那篇文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