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领着卢慷和诺凌烽经过一台又一台奇形怪状的机甲。
诺凌烽看到许多报废的残次品堆在角落。
尽头出现了一台四足兽甲。
它的身体一半没入黑暗，看上去很庞大，似乎坚不可摧。
诺凌烽发现旁边不显眼的一间房是办公室，里面上百台电脑正在闪烁着屏幕。
“这不是最终形态，但是已经远超我们的想象！”一名技术员说。
卢慷感到心脏有一丝非常熟悉的“心痛”感……
“诸位，你们谁愿意跟我打赌，我敢说我能猜到它的来头。”
“我不信你知道。”
说话的人是托德。
他手上玩着一枚古老硬币，据说是考古中挖掘出来的一枚被泥土覆盖的圆形古董。
这些出土的硬币用超声波清洗干净后，能看到上面刻画着飞船的图案，像是跟外星人有着奇妙关链，至今仍是未解之谜。
卢慷直勾勾地望着托德：“怎么样，要赌吗？就赌你手上这个。”
“啊哈哈……”
硬币在托德指间滚动，他抛到空中然后又接住：“可以，你先说？”
“它是四代女武神！”卢慷笃定地说，“说中了，就不许耍赖。”
三名技术员安静下来。
地中海发型的技术员罗斯盯着卢慷，粗重的眉毛都要挑到曾经的发际线上了。
小跟班杰伊，脸上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很惊讶。”
托德的手势静止了，脸上带着问号：“这次的设计抛弃女武神前三代的影子，除了内核外都是全新的。你怎么猜到的？”
“你要是为它前后花了几十万，它就算化成灰，你也能认出来。”
硬币丢给卢慷，卢慷伸手接住，很自然得放进口袋。
卢慷用大拇指朝兽甲指了指，问诺凌烽：“你觉得四代女武神怎样？”
“不怎么样，”诺凌烽说，“纯属浪费时间。”
诺凌烽说得很不客气，三名技术员的表情有了微妙变化。
“你在自鸣得意吗？”秃头罗斯问他。
“你的朋友简直自命清高，不可一世！”杰伊对卢慷说。
卢慷只是微笑，并不搭腔。
托德注意到诺凌烽制服上的标志，属于中武尉层级。
不过是一个中层小干部，他并不在乎对方的职衔。
“是指挥部的吧？你们指挥部除了米尔顿外全是三脚猫，进入战时状态也是缩在幕后的胆小鬼。”托德抬起下巴，冲着另外两人说，
“你们给这个乡巴佬展示一下！让他改变愚蠢的想法。”
“在这儿？我觉得楼会塌……”罗斯话里充满恐惧。
“叫你做，你去就是了！”托德毫不留情地吼道。
杰伊也跟着帮腔，逼到罗斯面前大声说：“难道我们研发部就要被人看扁吗！啊？”
罗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地朝尽头的办公室跑去。
他失去平衡，一下摔在地上。
“真是个废物。”其他两人笑了起来。
杰伊过去踹了罗斯一脚，笑声才停止。
托德对诺凌烽说：“你看好了！你这个咩咩乱叫的绵羊，眼睛睁大一点，给我看清楚了！”
“是吗？那就快点表演吧，等着看你的把戏呢。”
“把戏？诺凌烽，你这话可伤人了。”卢慷的语气故意装作很受伤。
他巴不得在旁边观看好戏，在这紧张的情绪里再添一把火。
托德的眼神近乎疯狂，他跑到兽甲前，迅速钻进兽甲的驾驶舱，电脑在后台开始启动。
兽甲立即直立起来，矗立在诺凌烽面前，像座山一样。
它狰狞丑陋，下巴啃啮，红眼对准诺凌烽怒目而视。
随着巨响，它并拢的爪子张开，一条机械腿朝诺凌烽踩下来。
“看好了！”托德歇斯底里地喊。
杰伊吓得向后退一步。
卢慷早就跑到安全地带去了。
九阶魔方唰得一声从诺凌烽掌中出现。
“白痴。”
诺凌烽说完，朝办公室一指，魔方瞬间侵入到兽甲的运用程序中。
兽甲不再对峙诺凌烽，而是转身面对办公室，突然拿着它的头用力砸墙壁，用劲之大连办公室的电脑都从桌上震下来。
“不会的！”托德大喊。
托德拉着操作杆，并不能阻止兽甲的动作，兽甲依然用头猛烈撞墙。
“不！”
又是一下。
“不！”
这次防弹办公室的窗上也都出现了裂缝。
“住手！给我立刻住手！”托德嘶哑地大喊。
罗斯吓傻了，他在办公室不停地呼救：“噢，天哪，托德，可以拜托你住手吗？”
“没你说话的份！”托德脸上的坚决吓得罗斯魂飞魄散。
兽甲用头凿穿了墙壁，托德的大脑与兽甲捆绑同步，他的额头也流下猩红。
此刻他狰狞得就像魔鬼，眼中只能看到罗斯。
兽爪抓住罗斯，用力攥在手里，罗斯发出了尖叫。
“托德，住手——”就连杰伊也在兽甲旁边跳喊。
“你说什么？啊？”兽甲一脚踹飞他。
杰伊从空中飞过，倒在地上。
托德把罗斯丢出去后，再次夺回兽甲的操控权。这一次不仅仅是要向诺凌烽展示了，他要撕碎眼前这个激怒他的男人。
兽甲朝诺凌烽扑去。
九阶魔方突然变大，旋转几圈后，魔方上突出五块，凹陷三块。
诺凌烽闭上了眼。
挥向他的机械爪子顿住了。爪子没有继续攻击，反倒是反手扎进了驾驶舱。
托德惨叫，他被兽甲的机械爪子拽了出来，像垃圾一样被踩在脚下。
他吐着红沫，抬起眼皮，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诺凌烽：
“怎么会……”
“这下你满意了？”诺凌烽低声问。
“你……到底是谁？”托德筋疲力尽，只想闭上眼睛，但他执着的要问到答案：“为什么机甲……会……听你的？”
魔方消失，回到诺凌烽手中。
兽甲失去电脑指令，还在移动。
它挪步到诺凌烽面前，顿了一下，低下了它的头颅。
诺凌烽抬头看它，面对兽甲的臣服，轻轻颌首，眼神遥远疏离。
一场闹剧就这样飞快结束了。
杰伊突然睁大了眼睛，像是记忆中的某处被点亮了。
机甲师“拉”，他想起了这个人——
所有机甲听从号令的男人，传说中早逝的天才，仿佛灵魂附体，从地狱里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