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慷暗骂一声。
这只黑猫长着一条酷似老鼠的细长尾巴，上面覆以稀疏毛，鳞环可见。
卢慷试着抬手将它打掉。
他看到猫的身体突然绷紧，他僵住了不敢动，随后猫又放松下来。
一辆车迎面呼啸擦边而过，环型坡道上不能停车，车没安装自动驾驶功能。诺凌烽握着方向盘，并不敢在这个时刻把车停下。
猫瞬间跳起来，趴到诺凌烽头上，卢慷朝他无可奈何得耸耸肩：
“你现在可以说遗言了。”
“你这个浑蛋。”
“好，我接收到了。”卢慷郑重地点头。
猫的毛茸茸的肚子遮住诺凌烽的视线，鼠尾在他眼前扫来扫去。
猫突然窜下来到他嘴边，想钻进他的嘴里。
诺凌烽闭上嘴，猫扭动着想往里钻。
诺凌烽将它从肩上扯下来，双手使劲。
它的喉咙被卡得就像花园里的水管那样胀大，发出低沉可怕的吞咽声。
卢慷赶紧去扶方向盘！
黑猫的前爪挠抓着他，诺凌烽看见黑猫的眼睛闪闪发亮，牙齿露了出来，非常大。
他压平猫的身体，左手卡着它，右手拿出一把短刃，握刀往上一划，像切开牛油那样在黑猫肚皮上豁开一条口子。
它猛烈挣扎几下，眼睛一亮，没了光彩。
他看都不看就将鼠尾黑猫扔出窗外。
太阳在厚实的云层中钻进钻出，道道巨大的阴影飞快掠过。
卢慷刚想说些什么，突然空中闪现一幕幻象，让人无法分辨是真是假——
一只巨鼠的脸庞出现在空中。
它飘浮在山丘、树林和建筑上面，恶毒地盯着他们。
它眼睛小而充满红丝，咧嘴发出狞笑，露出蛀蚀的牙齿。
它吱吱的叫声漂浮在静止的空中，似乎在城市下方成千上万的下水道里回荡。
发出这股令人难以忍受的杂音之后，它的画面渐渐消失了，声音也堕入黑暗，归于平静。
“这就是在科技塔跟我打交道的家伙。”诺凌烽把刀还给卢慷，“刚刚的幻觉只是分裑，本尊还躲在幕后呢。”
“变态！科技塔里的人果然都是变态！”
卢慷这才发现他身上的折刀不见了，大叫：“你怎么每次都从我身上顺走东西？”
“是你自己太迟钝了吧？”
诺凌烽继续开车前行，绕了几个路口，来到一扇紧闭的大门前。
技术研发部有五个大门，位置相对隐蔽，铁门沿着一条隐藏的轨道打开。
前面又是急转弯上坡，诺凌烽还没转过去，就看到大门开始关上了。
车拐进车道时，三头凶恶的大狗从蹲坐的姿式下站起来，耳朵竖到后面，朝他猛烈地吠叫。
“别紧张，伙计们。”
卢慷跨出车，脸上带着轻松的笑。
几条又大又凶猛的狗完全没有理会他声音里的友好。
“诺凌烽，研发部今天有新品发布，一起来看看。”
“你费劲心思把我喊过来，就是为了让我看研发部的新品？都是无聊的版本更新，失望是肯定的。”
“那你倒是下来啊。”
被卢慷一激，诺凌烽想了想，熄火下车。
三条大狗冲他们狂吠，诺凌烽没有停下脚步，眉毛在凌厉的眼睛上拢了起来。
狗突然浑身发抖，它们停住了，没有再上前。
诺凌烽伸出手来在它们头顶上摩挲，大狗眼中的怀疑消失了，伸出舌头示好，尾巴摇得呼啦啦地响。
诺凌烽薅它们的毛、扯它们的耳朵和尾巴。
卢慷站在一旁看呆了。
这些看门烈犬是偏作战用途的，只要是陌生人，触碰到它们都会激发应急反应。
它们的攻击是全力冲刺的速度，绝不带刹车的那种，会像旋风一样卷过去，把陌生人按在地上一通咬。
可是诺凌烽伸手，它们却连爪子都没伸出来。
卢慷眼睛里喷火：“……好啊，你们这些欺软怕硬的家伙。我早晚把你们炖成火锅！”
诺凌烽和卢慷扫描虹膜后进入展厅，许多技术人员正在里面忙碌着。
他们测试机甲的各项指令，其中一人举手做了喊停的手势。
“很好，再来一遍！”
一台巨型红色机甲转动独眼，俯视给人很强的压迫力。
热能斧搭配流线型机翼，诺凌烽只看了一秒，心里就有了预判。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懂机甲，应该是穿越过来以前这个宿主曾经玩过。
他朝卢慷瞥一眼，眼神很好理解：
不过如此，该闪人了。
三名技术员过来招呼卢慷，彼此像是混得很熟，他们讨论起了研发测试。
卢慷默默地点头，微笑，最后忍不住问：“新品展示是哪一台啊？”
“哦？什么都瞒不过情报部嘛！来吧，这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