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西博士站立不稳,肩膀狠狠地撞到地上,骨头都要散架了。
机甲舱在变高,身边一切都在拉长。
卡西博士翻身仰躺,发现诺凌烽在他身边,远得不可思议。
诺凌烽身边出现了重影,影子就像一团白烟。
卡西博士很想说话,但他动不了,嗓子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诺凌烽大手一挥,狠狠拍了他一巴掌,卡西博士头往后仰。诺凌烽再度出手,卡西博士另一边脸颊又辣又烫。
卡西博士突然坐了起来,肺里的空气呼啸而出。
那两下巴掌就像解开禁锢的结界。
他的身体不痛了,肢体又能动了,伤口也开始愈合。
卡西博士看了四周,见到卢慷倒在地上,裤子和衬衫浸透着猩红,模样非常糟糕。
他盯着诺凌烽,焦急地指了指卢慷。
诺凌烽朝他点头,领会他的意图:“放心,我不会丢下他不管的。”
机甲舱外已经感受不到光线了。
空气里散发着恶臭,他们遁入黑暗世界,几乎与世隔绝。
白雾来回飘荡,它问道:“凌烽,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
“稍等,我来确认一下。”
卡西博士听见了。
他感到声音不是耳膜接收到的,像来自脑海。
诺凌烽和那白烟对话:“没想到有‘塔塔鲁斯’这样的家伙隐藏着,联邦有太多机密没有破解了。”
诺凌烽朝白烟做了撤退的手势,代表接下来的行动。
白烟说:“我受够被它们追杀了,我想把它们砸个稀烂。”
“你现在能逮到它、杀死它或者赶尽杀绝吗?”诺凌烽在这么诡异的状态下,语气依然很平稳。
“我暂时还做不到。”白烟认命般地朝卢慷飘去。
对话到这里就结束了。
卡西博士心想,也许未来诺凌烽找到机会,他会选择干掉塔塔鲁斯和姬璐瑶。因为他现在已经有这个打算了。
卡西博士心跳得像打鼓,就像不小心窥视到别人的秘密。
卡西博士从机甲舱往外看,外面的世界黑漆漆的。
黑暗的中间裂开一道裂缝,是一对扭曲的银河系。
往银河里看会发现里头是另外的世界:
有许多银河在泅泳,宇宙出现方形的星球,三角形有五个边,微生物进化出碳硅共基分子的能力……
卡西博士猜测这里的空间折叠了,他正在被蓄意催眠。
“卡西,不要相信你看到的。”
诺凌烽打开舱门,外面黯黑无垠,他抓住卡西博士的衣领带着他一块跳出去。
卡西博士凄声惨叫,叫声离女武神愈来愈远……
机甲舱的另一边,白烟拽着卢慷往外拖。
卢慷半清醒半迷糊的,试着挣脱,但白烟更加用力,把他拽到打开的舱门边将他扔出去。
卢慷全身绷直,感到在加速远离女武神。
不知过去多久,听见咔吧一声,他摔到地上。
他连忙站起来,发现衬衫背部都扯烂了,自己却毫发无伤。
卢慷上下找打火机,察觉空气中传来持续轻微的震动——
震动感压迫着紧绷的耳鼓,从脚踝到膝盖,正在逐渐加大,并且发出破碎、颤抖的怒吼。
诺凌烽带着卡西博士跳到另一个地方,这里地面变得松软,即便从高处坠落也不会受伤。
诺凌烽感到鼻子又开始淌血了,不耐烦地甩头,边甩边擦。
卡西博士的耳膜也同步感受到震动,他捂住耳朵忍不住地尖叫。
天上出现细长的缝隙,穿透的光聚集成辽阔不祥的银河。
那物体大得惊人,耀眼刺目得令人无法直视。
光的燃烧瞬间变成漫天火海。
诺凌烽站着,盯着那火海看。卡西博士大喊一声,跪在地上捂住自己的眼睛。
大火的中心温度超过两千度,热得足以熔化岩石。
空中传来轰然巨响,下起了一道道火柱。
直面扑来的大火令人无处可藏,四周响起万千声鬼魅的呼喊。
女武神被火柱砸中,它伫立在火中安静得燃烧。
诺凌烽和卡西博士被火海围困。
诺凌烽嵌在掌中的芯片察觉到他的心跳变化,受到感应后从皮肤里飞出来。
芯片层层外翻,放大了数千倍,铺展成一个球形保护器。
诺凌烽和卡西博士被笼罩在球形保护器里,抵挡住这波地狱烈火!
女武神在高温的火中燃烧成钢铁残渣。
巨眼仍然浮在空中,俯瞰着地面。
他们能感到它散发的热气,甚至能听见它眼翳跳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