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拨技术人员退场后，会议室里稀稀拉拉坐了几个人。
这是今天最后一场会议。
沃瑟曼上星将面前升起一个操控台。
按照规定，他要得到总治察的授权才能启动密钥，但是非常时期可以不走常规流程。
“现在我要启动三代女武神——”
“等一下！”张荃海知道沃瑟曼不是在开玩笑，所以他必须要强调现况：
“主城还有不少人没能成功撤离，现在放出女武神，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你有解决办法吗？”
“让‘姬璐瑶’根据现场情况判断处理。三定律下，‘姬璐瑶’的决策会以保护人类性命为前提。“
“张先生，我想你大概不知道，这正是‘姬璐瑶’的建议。根据算法，启用女武神会加速终结战斗。”
张荃海的眼睛睁大，脸上充满困惑与惊恐。
沃瑟曼把‘姬璐瑶’签署的电子文件光屏递送到每个人面前。
其他人严肃得点头，审核这份重要文件。
只有张荃海觉得这一切荒谬透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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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慷心不甘情不愿得挨到最后一秒才付钱。
他发誓出去之后要想办法把这笔公款报销掉。
此生再也不跟机甲打交道，尤其是女武神系列。
以后见到这个系列的机甲他就绕道！
“这次一定成。”卢慷调出新武器，看了诺凌烽一眼，请他定夺。
“开始吧。”诺凌烽朝他点点头。
量子女神之哀——
一条红鞭在女武神手上缠绕。
卢慷倨傲地望着外面的水猴子，撂出了狠话：“你们很快就知道找错人了。”
“没错！”卡西博士也满怀期待地跃跃欲试。
红鞭像飓风般猛得冲出沼泽。
它的长度发生剧烈变化，仿佛一条活蛇在空中打弯。
它卷住沼泽旁的巨岩，发出咔嗒一声巨响，鞭子急剧收缩。
女武神紧抓住红鞭，力的收缩惯性使它一下被拖出泥潭。
跟着一起被拉出的还有数万只懵逼的水猴子，它们的尖叫声里充满挫败和愤怒。
诺凌烽先是留意到外面的环境发生了变化：
大琉璃食虫虻飞到其他区域了，水坝与沼泽附近只剩下零星的几只。
诺凌烽对卢慷说：“把控制权给我！”
卢慷依言把机甲的操控权给他。
“量子女神之哀”的红鞭甩到空中，像是没有目标地投出去，但是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这么做是有用意的。
这条“活蛇”在空中打圈儿。
接着将女武神从头到脚围在中心，像一只旋转的陀螺。
女武神没有移动，红鞭不断拉伸，密度越来越大，最后缠成了“蚕蛹”。
诺凌烽打开机甲护盾。
他的表情再次显得有些疏离。
他将红鞭收紧，收缩的冲击力袭向女武神，护盾的存在使女武神抗住了红鞭的冲撞。
这番看似自我袭击的行为，使得这股力量毫无保留地撞向女武神，将身上所有水猴子打得稀烂成浆。
怪物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一片猩红的温热缓缓散开，汩汩地流淌。
“好了。收工。”诺凌烽说。
卢慷惊得说不出话来。
卡西博士也像灵魂飞出了身体还没回来。
他们再次刷新了对诺凌烽的认知。
他们回到苍南主城，把医疗舱里救治的人送往联邦医院急救中心。
把没有来得及撤离，还有生命体征的人带到防空站，然后继续在主城寻找需要帮助的人。
卡西博士和卢慷轮流操控机甲。
卢慷感到自己已经熟练了，心里很得意。
诺凌烽决定不再插手，坐在一旁撩起上衣检查伤势。
伤口看似严重，他却感受不到痛感。
他嗅了嗅空气。
城内弥散着一股淡淡的腐臭味，既潮湿又恶心。
卢慷很快在大街上发现一个男孩。
男孩身体肿胀，皮肤与皮下组织剥离，皮肤上布满星状红斑，嘴上还沾着黑色斑块的猩红。
“我的天，他还活着吗？”卡西博士惊诧不已。
男孩的头变成藏青色，面部肌腱正在下垂，一张脸像是挂在骨头上。
“他感染了大琉璃食虫虻的毒株。”诺凌烽说。
“救不救？”卢慷征求其他两人的意见，
“我不清楚他携带的微生物的危险等级，如果把他放到女武神的医疗舱，会不会造成二次传染？”
卡西博士对微生物毒株了解不深，不发一语。
男孩又向前走了几步，眼珠麻痹似的呆滞瞪视。
他膝盖一软，昏倒在地，皮肤上出现很多红点。黑的像沥青，无法凝结，仿佛体内快要无法维持生命循环了。
“太惨了。”卢慷移开视线，不忍再看。
“应该是没希望了……”卡西博士也在摇头。
卢慷短暂地考虑了一下。
他操控女武神，朝着男孩架起枪，瞄准了他的头。
“你干嘛？”诺凌烽阻止他。
“多少让他少受一点苦。”
“他还没死呢！”
“现在死跟待会儿死有什么区别？他这模样看上去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卢慷说。
诺凌烽摇摇头：
“大琉璃食虫虻的毒株跟感染区很相似。感染者会失去舌头表皮，气管外壁腐烂脱落。你们看到的症状很吓人，但它有很高的自愈率。只要撑过最困难的阶段，就能活过来。”
“不是吧，”卢慷吓坏了，他说，“都这样了还能活？”
“让他试试吧。”诺凌烽说：“万一生命有奇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