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吩咐下去,身边锦衣卫悄悄又消失在路边。
只留下二虎一人,跟在老朱身边。
别看虎背熊腰,脸上一道刀疤的二虎看着狰狞。
在老朱身旁,就像个娃娃。
“看个屁!还不过来给咱拿上?”
老朱袖子一甩,一串烤地瓜溜了出去。
二虎傻憨憨的一笑,急忙撩起狍子去接。
他跟着朱元璋二十五年了。
比起皇上,老朱更想他大哥一样。
“上位,这啥东西。”
“咋没见过。”
老朱撇他一眼。
“你个棒槌,土沟子生的放牛娃。”
“能见过这稀罕物?”
二虎嘴里嘟囔。
“您不也放牛……”
“二虎,你这驴球蛋子,还敢顶嘴?”老朱瞪他一眼。
拍着胸膛,别提有多得意。
“这是咱娃儿,朱桐。自己鼓弄出来的。”
“叫什么……番薯。”
“吃着可甜呢。”
二虎也跟着笑了。
他好久没看见皇爷有这么高兴的时候了。
上一次皇爷这么夸一个人,还是太子朱标第一次写策论呢。
“皇爷,你可别糊弄我二虎。”
“这看着泥巴兮兮。”
“可甜?”
老朱哼一声,一把拍在二虎脑袋上。
“你个蠢驴蛋子,剥皮不会啊?”
“要不说你个放你娃呢。”
“你就不会享受。”
二虎嘟着嘴,没敢继续。
要不然他还得挨骂。
老朱倒是得意的,又跟二虎显摆。
“咱儿可说了,这玩意能亩产千斤。”
“千斤!”二虎吓得一激灵。
“那可了不得,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看到二虎震惊,老朱很满意。
老年人,就喜欢炫耀炫耀儿女。
虽然他也不信,但是不影响他吹牛啊。
“对了,二虎。”
“徐达,那老鳖子,最近干啥呢。”
老朱想起来这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同乡,也是自己最好的老哥们。
自从当了皇帝,给徐达封了国公。
老哥两很久没见过面了。
“徐国公生了点小病。”
“不能喝酒了,在家里待着。”
“日子倒也过得不错。”
老朱点点头。
“嗯,今儿去徐达家吧。”
“咱记得他有个儿,叫徐剑是吧。”
二虎思索一下,然后答应。
“皇爷好记性,徐剑是国公家三儿子。”
“和三皇子同岁。”
“一身好武艺,厉害得很。”
老朱眼珠子转溜。
从二虎手里拿出一个番薯,剥皮吧唧上一口。
“武艺不错?”
“那你说,让他给咱儿做个配护,咋样?”
二虎傻了。
国公的儿子给三皇子做护卫?
老爷子是真疼三皇子啊。
…………
淮河院子。
送走老爷子,朱桐也不敢闲着。
这几天考察一下淮河地形,有好多荒弃的废地。
都在自己院子旁,看着有二三百亩的样子。
淮河发水之后又退潮而去。
这些地土壤就变的稀软,种麦谷太过湿,种稻谷却又太过干。
这一来二去,现有作物都荒死在地上。
这不就是种植土豆,玉米的最好的地界。
干湿刚刚好,面积还大。
主要是地上成本便宜。
这些地在道录司黄册上,顶多是个丙级废地。
送给别人,别人都不一定会要。
朱桐手里五十几两银票,算是毕生身价。
买下这些废地可能刚刚好。
问清楚了,这些土地归属,朱桐便找去了。
听说是个叫“王秀才”的御书台小官所有。
“咚咚咚!”
朱桐敲门,等着院子里人回应。
要朱桐说,这笔买卖肯定成了。
这王秀才当着个六品小官,平日里就是干着订阅竹简的杂货,俸禄一个月比县令只高一些,也就四十两银子。
他住的这院子却是淮河最好的地段,一个月租金就抵上他俸禄。
他呀,正是缺钱的时候。
“何事?”
长着一撇小胡子的管家,冷眼瞅一下朱桐。
上下打量朱桐的衣着。
要是难民,他肯定一顿棍棒给打远了。
“王大人?”
“我是邻村的朱桐,刚搬来。”
“手里没有活生,想买几亩地,打听过那乱地是您的,所以过来问问。”
管家鼻子出一口气。
“没点眼力见。”
“我能是秀才模样?”
“你这门口等着,我进屋去跟我老爷通禀一声。”
朱桐乖乖的应承下来,顺便也不忘拍一发马屁。
“原来是管家,管家你剑眉星目,好一派儒家气质,让人不由得认错。”
“哈哈哈哈,小郎君真会说话。”管家被说乐呵了,态度也客气起来。
“小郎君且稍等,我进去替您问问。”
……
内府。
王秀才拿着账本算的眼花缭乱。
光靠他手下几处字画买卖,还有这点俸禄根本划不圆这府上开支。
当初可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租这么个破地,除了能显摆,再就屁用都没有啊。
“老爷,门外有为小郎君求见。”
“说是……”
“滚球!滚球!老子正心烦呢。”王秀才恨不得一枚银子掰成倆半花,哪有时间见什么郎君。
诶!
一把合上账本,王秀才改了主意。
索性这账本算不出什么花来,见见这人也好。
“你说他是干什么的?”
“是来买地的,看着不大聪明,想买咱家那几块废地。”
“哦?送钱的?”王秀才乐呵了。
“叫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