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
“真有。”
老朱急了,一把推开酒杯。
也没心情喝下去了。
“说说,别卖关子。”
“咱等得心急糟糟的。”
朱桐从脚底下捡起那一块免死铁券。
“老爷子,我问你。”
“证明死铁券一块是不是只能用一次?”
“那是自然。”
得到肯定答案,朱桐脸上笑意满满。
“这不就结了,让我给你仔细说说马三刀的罪状。”
“玩忽职守,贪污朝廷赈灾银两,多达上万之众,是不是该杀?”
“谎报灾情,导致俩万灾民流离失所,是不是该杀?”
“买通上下,意图掩盖罪行,是不是该杀?”
老朱听朱桐的话陷入了沉思,眼睛盯着远处的树开始乱取神来。
“娃子啊,你的意思是……。”
“这免死金牌不是免除一个人的所有罪行。”
“是免除他犯一次罪。”
深吸一口气啊,老朱捻动着自己手指头。
回想当日自己发下免死铁券的情形。
确实,自己也没说过这东西是怎么个用法。
好像这样子说,是无赖了一些……
“算求!算求!”
老朱下了决定,他是皇上,他说了算。
什么无赖不无赖,咱皇上说的就他娘是圣旨。
“哼!马三刀这狗日的确实该杀好,就该怎么办!”
“咱不是言而无信,是他犯的罪太多,触犯了咱。”
说了这几句,老朱欣喜的看向朱桐,越来越觉得喜欢。
比上朱标,这娃儿还多了一份善变!
不循规蹈矩,和体制里教出来的不一样,是一份奇兵。
一语道破天机的那种……
“说的好,说的妙呢,咱年龄大了没你脑子灵光!”
“咱得替淮河两岸的灾民好好道一声谢。”
“是你,给他们求了一个公道!”
……
齐泰府邸。
一名穿着袍子的小官从那侧门边进来。
他是齐泰府上管事,也算是齐泰亲信,所以也不用顾忌直接敲门进去了。
齐泰傅有文正在喝茶。
茶叶却甚是寒酸。
虽然是朝廷尚书,俩人却只泡着简单的绿茶。
就连喝水的茶杯都缺了一脚。
这也得拜老朱所赐,锦衣卫无处不在的监视,可真让朝臣们怕了。
两人还在商议,老朱身边突然多出来的神秘帮手是谁。
“老爷查出来了。”
李泰挥手让小官直言,不必避讳。
“最近皇上经常出宫见的,是一名姓朱的小郎君。”
“朱桐,在太子府做过幕僚。”
“这位小郎君可了不得,前几天在太子府大骂太子愚蠢,还主张要力斩马三刀。”
这俩位尚书同时眼睛放光。
啊?有这种事。
他们还都没听说过。
“这郎君听起来倒是个性情中人,连太子都敢骂。”
“天下奇闻,奇闻啊!”
“连太子都敢骂,这三缺就是个毛毛雨了吧。”
李泰和傅有文一拍即合,当下确定。
皇上身边多出来的高手定然是这小子!
能提出三缺的人,必然胆大如牛。
因为一旦改革,那得罪的可就是千千万万的权贵。
这没有吞天的胆量,谁敢?
可这么一对比,三缺算个屁啊。
这小子连太子都敢骂。
太子这个大明未来的掌权者,这个正真的一人之下,他都敢得罪。
他自然不怕得罪其他人了。
必定是他!
“他的身世呢?家中有谁?后台是谁?”
俩人都好奇。
到底什么样的背景,能让这小子如此有才,还如此嚣张。
这得救过上位的命吧。
小官吏尴尬的愣了一愣。
“倒也是奇怪,这小郎君无父无母。”
“啊?”俩人没忍住。
这不是放屁。
无父无母,他这么牛?
无父无母,他敢骂太子?
那他不是勇,他是楞啊。
“听别人说他有个师傅,不过查无记载。”
“道录司册子上,未曾记载他师傅的名字。”
齐泰砸吧了一下嘴。
这小子做起事来看天辟地,天不怕地不怕的,没人替他撑腰?
他这个师父有猫腻!
有他娘的大猫腻!
“好了就先下去吧,多注意他的消息。”
小官吏应声离开。
齐泰悄悄凑到傅有文身边,“老傅,你说……”
“这娃子师父会不会是……”
“是谁?”
“龙椅上那我……”
……
淮河院落。
“够了,够了。”
“你这娃儿,咱老婆子她吃不下这么多。”
老朱俩个袖口被朱桐塞满了烤地瓜。
早就知道老黄头有个老伴,只是没见过。
朱桐也没什么能表心意的。
只能用这些表示一下。
“诶呀,这是我的孝心。”
“拿着,拿着。”
老朱咧着张嘴,这娃娃孝顺。
有什么都想着他,连他妹子都顾及到了,真是个好后生。
“甭送,咱走了。”
“你那地的事,咱明儿让人送信过来。”
从朱桐家院里出来。
老朱笑眯眯的脸,陡然变得严肃。
路口上几名便衣锦衣卫,早早就等着。
“给咱好好查查这院子。”
“天上掉馅饼的事,咱可从来不信。”
“还有,朱桐户头上多出来的地,也给咱查仔细,查明白。”
“咱看看是谁在外边,鼓弄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