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远镜是两百多年后的产物。
放在如今的大明，的确称得上神器！
但是造这么一个小玩意儿，可费了金皖老鼻子劲儿了！
光是制造完全透明的玻璃，再打磨成凸透镜。
金皖在应天的工坊找了无数的工匠。
试验了许多次，才堪堪弄出这么一个！
除了镜片是细心打磨的，其他的东西都做的很粗糙。
反正朱元璋的新鲜劲过去后，就开始挑这个初代望远镜的毛病。
什么手艺和做工粗鄙，用料也不讲究，拿在手里毫无分量。
金皖听得直翻白眼，再农民出身，做了皇帝该有的享受都不会落下！
“这东西是靠着术数制造出来的？”朱元璋再一次发问。
“术数是基础，还需要物理、化学等，这是系统的学问，”金皖解释道，“可以统称为格致学，格致者，格物致知也。”
“倒是听着新鲜，你这格致学除了造这……这叫什么？”朱元璋问道。
“望远镜。”
“望远镜？”朱元璋若有所思，随后摇了摇头，“的确是能够望远，但不太好听，叫千里镜更合适些。”
千里镜就千里镜，算是帝王赐名了。
“你这格致学除了造这望远镜还能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
物理、化学、数学研究到极致能做什么？
现代人已经给出了答案！
“格致学能做到的太多了。
可上九天揽月，可入深海捉鳖！
可日行万里，可凭空造物！
可有千里眼、顺风耳，可纳寰宇于一方天地！
可窥见一沙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朱元璋被金皖的话震撼，满眼难以置信。
倘若格致学能做到这些，岂不是人人都是陆地神仙？
飞天入海还能理解。
这千里眼、顺风耳、日行万里、凭空造物简直想都无法想象！
朱元璋觉得金皖在晃点他。
“你是不是把仙界的仙法给带下来了？这格致学难道人人可学？”
仙界的仙法？
倘若一个古人到了现代，对他来说的确是仙界。
电话就是顺风耳，视频就是千里眼。
日行万里的飞机，环绕地球的空间站。
还有坐底马里亚纳海沟的深海探测器。
以及最新二氧化碳人工合成淀粉，就是一种类型的凭空造物。
这如此种种，都建立在科学持续发展的基础上！
所以，金皖并没有骗朱元璋。
“这不是什么仙法，就是一门学问。
的确人人可学，但也讲究天分。
比如今日那天机十子，便是在术数一道上极具天分之人。
他们学格致学，要比一般人更快更好。”
朱元璋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但内心已经对金皖提出的格致学产生了强烈的兴趣。
“所以你重用天机十子，是准备在大明推行你的格致学？”朱元璋看着金皖的眼神有些慎重，“你可是准备开宗立派？”
开宗立派，是历代大贤才能做到的事情。
无论儒家、法家、墨家还是农家，最后能被称为圣人的只有儒家。
儒家的地位有多高，与统治阶级的联系有多深不言而喻。
金皖暂时不想挑战这个庞然大物。
但也不想放任程朱理学文言八股禁锢明朝士子思想。
朱元璋的目的是统治稳固。
金皖的目的却是不要重蹈覆辙！
华夏一直以来都站立在世界之巅，但从某一个时间开始慢慢没落。
直到被炮火轰开大门，山河沦陷！
天朝上国的尊严和辉煌被一群蛮夷踩在地上践踏！
金皖见过炮火连天满目疮痍的国土。
也见过那一个个冰冷的名字被刻在墙壁上。
更加能听见同胞被屠戮时的哭嚎。
这一切他都不想再看见！
如果可以，从大明开始，从朱元璋开始，世界之巅的位置必须牢牢握在华夏人的手里！
金皖越想越激动，呼吸也渐渐急促。
看的朱元璋都有些莫名，以为自己问了什么很难回答的问题。
金皖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回道：“开宗立派有何不可？
咱也不是做不到，咱有这条件！”
朱元璋听到金皖吹牛，忍不住乐了。
“所以，这千里镜就是你为了证明自己的本事，给咱打造的千里眼？”
“这算什么千里眼？老朱你是没见过世面！”金皖满脸的不屑，看着朱元璋手上的望远镜。
“真正的千里眼可不是只能看到几百米之外的地方！能称得上千里眼的，至少也要能与千万里之外的人交流，两人之间就像面对面一样！”
与千里万里之外的人如面对面一样交流？！
这回轮到朱元璋呼吸急促了！
“你说的这些，用格致学就能办到？需要多久？”朱元璋抓着金皖的胳膊，“是一年还是两年？又或者十年？”
金皖也没想到老朱能这么激动。
但是想实现可视通话，以大明现在的水平恐怕还要很久。
不过金皖却绝对不能这样实话实说。
“需要多久我也没有准确时间，但倘若现在就开始，便能更早一天实现！”
金皖必须给朱元璋画个大饼。
因为老朱目前可能是他搞事情最大的阻碍！
光是海禁一项，想要朱元璋松口就不容易！
更别说未来的执政者会不会按照金皖的想法继续走下去。
所以，培养一个思想与金皖一致。
能够在金皖与老朱离开之后，还能坚定不移执行强明政策的君主势在必行！
这也是金皖选择朱允熥的理由。
毕竟养成系，最有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