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琅习惯性的想提提裤线,却发现自己现在穿的的官袍,哪儿来的裤线,愣了一下然后苦笑。
虽然自己已经接受了穿越的这个事实,但潜意识却总是忽略。
他起身居高临下对着黄吉祥说道。
“不管你信不信,我来之前其实并没想搞什么新官上任三把火,至少杀鸡儆猴是没有的。”
“嗯?”
黄吉祥有些疑惑的抬头。
“所以,你也只能怪你命不好。
沈一,下了他的器械,扒了他的官服!”
沈一应了一声,黄吉祥还没反应过来,直接头上的乌纱帽就被一刀鞘打掉。
等他反应过来,身上的飞鱼服也被扒了下来。
穿着一身单衣跪在地上,想起却被刀鞘压着起不来,于是怒了。
“沈百户,我犯了什么罪,你为何如此待我?再说我即便是有罪,自然有南镇抚司处理,你也无权处置我!”
沈琅笑了笑说道。
“你想跟我讲理?”
“有理走遍天下……”
“别想那么远,你今天能走出院子都算我输……”
话还没说完,一群人乌央乌央的闯了进来。
都是少年人居多,为首最大的那个也不过二十岁左右。
这些人高矮胖瘦都有。
唯一的共通点就是飞鱼服全都是崭新的。
为首的年轻锦衣卫走到沈琅跟前,单膝跪地。
“回禀百户大人,您要的人已经带到,按照您的要求请的都是附近钱庄当铺的资深账房,一共七人。
所里的文书官档也都在黄总旗的家里找到,不过属下大致检查了一下,缺失比较严重……”
黄吉祥听后悚然一惊,抬头质问沈琅。
“你早就做好准备要查我?”
沈琅没理他。
而是对着那些还在发懵的账房先生说道。
“以前的不用管,我只要你们查最近一年的台账,一个时辰内我要看到结果,能办到吗?”
无人应答。
沈琅又问了一句。
还是无人应答。
当沈一按耐不住又想拔刀时,一个账房梗着脖子站了出来。
“大人,我们是盛安钱庄的人,不是外边那些贱民可以任由您摆布,况且按照规矩……”
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
中心思想就一个。
别看我只是钱庄的一个账房先生,但我背后是有靠山的,别人怕你锦衣卫,我可不怕!
求人办事儿你得和我商量着来,或许我心情好还能给你抬抬手,否则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沈琅呵一声,这北城百户所果然是与众不同,辖区境内的一介商贾都能如此硬气。
被锦衣卫请来喝茶,非但一点不害怕,还敢反过来威胁他。
着实厉害。
可惜了,盛安钱庄的那个账房。
事情接下来的发展,和他预想的有出入。
自己非但没有被立即释放,反而被人就地压倒。
还没等说话呢,一把铁尺就重重拍了过来。
一嘴牙当时就没了一半。
再来一下另一半也没了。
可打人者依旧没有停手。
一边拍还一边骂。
“一个臭放高利贷的,瞧把你能的,还治不了你了!
瞧把你牛的!
还敢威胁长官!
你怎么不上天?!
张嘴!
老子让你张嘴!!
今天你能剩一颗牙,老子往后都跟你姓!!”
一颗不剩那就一定要一颗不剩!
沈琅看打的差不多了。
于是挥手叫停了冯庸。
盛安钱庄的账房在经过一番专业的“牙上作业”后,昏死了过去。
这一手把其余的账房们吓坏了,他们可没有盛安钱庄的背景。
人家都被打落满口牙,自己多鸡毛?
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是听话的好,左右只是帮忙查个账又不是什么难事!
于是纷纷拍胸脯打包票。
表示这点工作量完全不是问题,用不了一个时辰这么久。最多半个时辰,肯定能把账盘的明明白白的。
沈琅点点头,手下人让开,
一群平日里斯斯文文的账房先生,如同疯狗扑食一样上去把锦衣卫北城百户所近几年的台账都翻了出来。
随后一人一本账册,一人一个算盘。
蹲在地上就开始一阵噼里啪啦,算盘珠都被扒拉的直冒火星子。
这一番操作把缩在墙角的那些原百户所锦衣卫们吓得够呛。
新来的这位大人看着年轻,出手着实挺狠。
黄吸血的说查就查。
盛安钱庄的账房大先生仗着东家有些关系,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这次只是发了发牢骚就丢了满嘴的牙。
自己可得站好了,别一会儿再让人家给盯上,于是一个个低着头,尽可能的保持面无表情不被注意。
和其他人不同,排在队尾的陈卒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大家都在忙着查账的时候,沈琅也在看着这些积存的官档文书。
并在其中发现一本小册子,随手打开看了看。
然后便笑了。
下意识的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黄吉祥。
不料黄吉祥也一直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眼神交错之后,黄吉祥看到了沈琅手里的小册子。
然后脸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