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就这样让他走了?”
韩飞一直在一旁围观。
奈何这是人家的家事,韩飞也不好插手。
“少爷,让您看笑话了。”
福九竟然没有多说什么。
这就让韩飞十分的惊讶了。
堂弟拿着死去姑爷爷盖过章的欠条,威胁要去太老爷的坟头告状,就这?这就还钱了?
看情形,这还不是一次两次了,按福九的说法,两年前他们就已经还清过一笔借条了。
“福家的声誉,老太太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福九苦笑道。
“哪怕明知道是假的,是骗子,那我也要顺着老太太的意思,谁让她是我妈呢。”
“九哥,你糊涂啊。”
韩飞摇头叹道:
“于礼有不孝者三,谓阿意曲从,陷亲不义,一不孝也;家贫亲老,不为禄仕,二不孝也;不娶无子,绝先祖祀,三不孝也。”
“你明知对方可疑,不辩白不纠错,一味的顺从父母,陷其不义,乃愚孝也。”
“你大宅落地,却遣妻女远活,不能在家团圆侍奉双亲,乃其懦孝也。”
“听老太太说,你家太爷坟头断香不可祭拜,你可曾去过?此乃秽孝也。”
“如此愚孝、懦孝、秽孝,家里又怎能安生。”
福九闷着头一边听着,一边诧异的望着韩飞。
“少爷,我怎么感觉您什么都懂呢。”
“呃……怎么说我也是少爷不是。”
……
在韩飞的开导下,福九提了一篮子黄纸。
他准备去拜祭一下太老爷。
当然了,这事他可不敢叫老太太知道。
记忆中,他还是在婴儿抱手的时候去过。
自从爷爷开始赌钱,福九全家就在也没上过太爷爷的坟。
据说是有过祖训,若是沾赌不孝子孙上坟拜祭,那么福家将遭遇恶运。
两人一路向西。
转上山坳就来到了一处峭壁凹谷。
福家的传统是悬棺。
来的时候听福九提过。
不过到了地方,韩飞算是开眼了。
只见一条手腕粗的锁链扣在峭壁一头青岗石上。
另一头坠入悬崖。
攀着铁索约莫往下十米,有一个三平方左右的小露台。
两人在小露台上站定。
正面三米高的岩壁上凿进去一个深坑。
福九家太老爷的棺椁就放在那里。
“九哥,你说你们有多少年没来祭拜了?”
“恐怕有个三十几年了。”
奇怪的很,露台上清清爽爽的,就连一根杂草都没有。
特别是供奉斋品的位置,落着几缕香灰。
看似刚刚才有人祭拜过。
“是啊,这谁呢,怎么跑这来祭拜我家太老爷来了。”
“该不会是搞错祖坟了吧。”
福九也有些奇怪,嘴里一直嘟囔着替对方着急。
拜错祖坟?
韩飞可不敢这样想。
这当中肯定有什么问题。
果然,棺洞里飘出一缕青烟。
紧接着传来一声惊叫。
一个梳着大中分的圆脸汉子从棺洞中探出头来。
“福禄,你怎么在这?”
福九一想,恍然大悟道:“难不成你真是来告状的?”
福禄手里捧着一把香,捂着被香烫伤的腰,从棺洞中爬了出来。
“福九哥,没,没这事,我就是想着太老爷了,来给他上炷香。”
“上香?上香用的着爬进棺洞?”
看福禄想跑,韩飞赶紧堵住了那条铁锁链。
“臭小子,你又是哪个?”
福禄有些恼羞成怒了,指着韩飞的鼻子骂道。
韩飞也不急,一伸手扣住了他的指头,轻轻一掰。
顿时杀猪般的叫声响起。
“福九,你快喊他放开,我,我告诉福老太去。”
“告吧,反正我和她不熟。”
韩飞凑到福禄耳边轻声道:“信不信我现在就给你扔下去。”
“大侠饶命啊。”
福禄欺负福家欺负惯了,哪里见过韩飞这样的狠角色,当下双腿一软就跪地上了。
“大侠,你放过我吧,这全都是厄半仙的主意啊。”
“厄半仙?”
福九忙一旁解释道。
“太老爷的同门,厄家。”
福禄也是个软骨头,也许在他第一眼看见韩飞的时候,就以为他是福九请来的外援吧。
总之韩飞没问,他自己一口气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初时韩飞还听的有些迷糊,听到到后来直听得气血膨胀,恨不得一脚将这恶毒之人踹下悬崖去。
“这么说起来我爷爷并没有违背祖训?”
福九是听得一脸猪肝色,是既愤怒又气愤。
“福九哥,我是无辜的,他养着我不过就是想借我这一个福字。”
福禄脑袋磕的砰砰响。
过去他内心一直等着东窗事发的这一天。
真来了,他心里反倒轻松了。
“我混蛋,我不是人,我对不起福家列祖列宗。”
“行了,起来吧。”
韩飞拽着锁链向上攀去。
“少爷您这是?”
“我们这就去厄家,拿回属于你们福家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