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小心,这地方不常有人来,路都是不平的。”小蝶扶着月嫆弯弯绕绕地穿过院子和游廊,一路向西边的柴房走去,边走边防着引起别人注意,好在地方偏僻,没什么人来这。
柴房的院子不是很大,小四合院的样子,离后院很远,大概一百来平,中间住人,两边次间堆放柴火。
院子晾了很多木柴,人也不多,两三个壮硕的妇人把刚收回来的木材晾晒在院子里,又有两个妇人在院子里劈柴。
几人见到月嫆竟盯着她傻在原地。月嫆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好幸运,起码现在不愁吃不愁穿,也不用干粗活。
“姑娘,就是她。”小蝶抬了抬下巴小声说道。
劈柴火的一个妇人,四十来岁,一块灰色的头巾挽着一头黑发,中等微胖身材,上身着赭色上衣,下面是灰色长裙,围着围兜。
月嫆先是给她们福了福身,便让小蝶找个借口把人叫出院子。
院子外面月嫆背着身等着,没一会小蝶就把人带出来了。
月嫆回过身,望了眼院内的场景,只见其余四人好奇的盯着她们,但离得很远,应是听不见她们声音的。
妇人懵懂地对月嫆福了福身,好奇地问:“姑娘是那个院子里的?找老妇有什么事?”
月嫆淡淡的回道:“我要见他?”
妇人一阵讶异,皱着眉问:“姑娘要见谁?”
“赵宸。”月嫆盯着妇人红黑的圆脸,对自己的想法没什么把握。
“赵宸?”妇人沉思了下,又满脸疑惑地问:“是谁?”
月嫆还不死心,只当妇人在掩饰什么,直言道:“北静王,我要见他,你应该有办法的。”
说完,月嫆带着小蝶离去,独留妇人在原地发愣。
她也不确定妇人是不是赵宸配过来的人,但总要试试,希望不是她电视剧看多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月嫆百无聊赖的等着,老太太还在和顾彦夫妻较劲,景旭的婚事也越来越近。
顾彦夫妇采取拖拉措施,先准备景旭的婚礼。
景旭的婚礼过了,顾夭夭的及笄礼也要准备上,一过及笄礼就要准备嫁人,那接下来的就是她的事了。
眼看景旭没几日了,大伙都忙得热火朝天,他却无所事事,提着一堆好吃的干果来鹿鸣宣。
月嫆见到他竟觉得他消瘦不少,心疼地安慰道:“二哥哥婚事在忙,也要按时吃饭啊!瞧您都消瘦不少。”说着给他亲自倒碗茶,让小蝶把他带来的干果点心装好盘一起吃。
景旭盯着她愣了下,随即低下头,答非所问地叹息道:“你最近还好吧!”
月嫆傻傻的点头:“我还好啊!”
景旭抬头盯着她,怪道:“我听她们说你整日郁郁寡欢,不思饭食,可……”看起来不是那么回事,而且比往常圆润许多。
“我干嘛郁郁寡欢啊?”月嫆眨了眨眼调皮的问,总想逗逗这傻憨憨少年,哦!不是青年。
“你的亲事……”景旭小心翼翼地提起,怕提起又伤情。
果不其然,月嫆拉下了脸,一副恹恹的样子趴在桌上,孩子气地道:“外祖母说了,即便官家下旨赐婚,也不把我交出去。”
景旭明知这话毫无说服力,可他不知怎么跟她说明,顾家怎么可能敢抗旨,抗旨可是诛九族的大事,即便老太太不放人,迎亲队来了,还不是得把人带走,就算死了,尸体都归他们的,所以顾彦夫妇看清了这点才不急于一时。
当然,能说服老太太和月嫆心甘情愿最好,起码不闹事。
“二哥哥又干嘛郁郁寡欢,是不是对未来的嫂子不满意?”月嫆扬起脸问,与赵宸的婚事她明白其中的厉害,只能怨天不由人能赖一天算一天吧!
景旭一听连忙摇头又点头,表情很复杂,月嫆坐直身子笑道:“是有些地方满意,有些地方不满意?是这个意思吗?”
景旭听罢,竟觉得这样的说法挺到位的,婚姻是顶好的,可是人不是他想要的人。
月嫆见他久久不语,收起了轻浮,正经地开导景旭,道:“其实啊!婚姻是有缘分的,该是谁的几乎就该是谁的,因为这是因果轮回,天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二哥哥有大任在身,不必拘泥。”
景旭思索半响,问道:“你的婚事,也这么想。”
月嫆摇摇头,道:“我不敢想,只能听天由命,这顶好的婚事本就属于姐姐的,可她的良缘却是文轩哥哥,若他们没缘分,那姐姐的真命天子就是北静王。”
景旭沉思良久。
月嫆见他不语,便起身走进屋里,在床底下把的她楠木小箱子拿出来,然后捧着沉甸甸的小箱子再次来到次间。
景旭见状不明所以的问:“这是做什么?”
月嫆笑嘻嘻地没有回答,拿出贴身的双鱼钥匙,一格一格打开,触目的尽是金光闪闪金子,这是她这几年积攒的财富,细数了半天,最终从首饰匣子里挑了一对从未戴过的鸳鸯金镯,叫小蝶拿了戥子秤了下,大约有七八两上下,想想也够意思了,又捉出三对胖嘟嘟的金小猪和一把小鱼金锞子,想着等顾夭夭出阁了,就把这些个小猪小鱼都宰了,送过去。
作为一个不事劳动的古代米虫,月嫆的收入主要有三个方面,一是逢年过节长辈的赏赐,二是老太太时时的贴补,还有就是月钱,另外就是那年冒死送诏书,皇上暗里赠送的珠宝首饰和金银。
“这是给二哥哥未来嫂嫂的,这是给姐姐的。”月嫆把东西分成两份,所谓钱财不外露,其余的她留着以后傍身用的:“说起来,做小妹真不划算!”
景旭突然失笑,听了她一席话如释重负,道:“就你这么点小东西,还是自己留着吧!”
“我还有,这是妹妹的一点点小心意,望哥哥和姐姐能觅得好良缘,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景旭盯着她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