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唷~都轻点、轻点……”
“这可都是皇室留宫的兵书策论,弄坏了你们一年的年俸就没有了!”
十一月中旬,张伯阳在研读完了所有古今典籍馆第一馆的大部分书籍之后,终于还是搬回家了。
对于张伯阳来说、第一馆之中有关科举和《大明律》的所有书籍他都研读完毕了。
其他的一些杂书、例如神话志异等等,他也没有必要看。
眼下他需要准备的,是针对明年乡试的研读。
这件事情可是大事,关乎着张伯阳自己究竟能不能挤进大明文官系统内部。
因此不仅连乡试的四书五经,就连会试之后的殿试,张伯阳都开始准备了。
首当其冲的就是殿试之上的策论,而策论在弘治一朝,大多以北方边患为主。
自从鞑靼部大汗崛起,也就是绰号“小王子”的达延汗统一了北方的蒙古右翼的几大部落后,顺天一带就面临着被入侵的危险。
自己如果没有猜错,殿试的策论,一定是北方御边的问题。
既然策论是御边,那么兵书兵法自然就成为了他未来一年主攻的方向了。
张鹤龄吵吵闹闹的让家丁好好搬运兵书,要知道这些兵书都是朱佑樘点头同意,抄录后送来的。
张伯阳这会儿还在后院,他自己的那一个小院子里研读兵书。
尽管踏上科举之路,代表着自己可能失去寿宁侯继承人的身份,但是张伯阳一点都不感觉惋惜。
一个没有实权的侯爵,拿着也没有什么用。
他在读书的时候,一位身穿绯红斗牛服,手里拿着拂尘,身后跟着十几名大汉将军的太监也走了进来。
这个太监脸上擦着厚重的粉,两鬓泛白,显然年纪已经不小了。
“小侯爷、万岁交代的兵书,咱家都给您运来了……”
“嗯……”听到这人的声音,张伯阳抬起了头,看了一眼对方后,仅仅点头回应。
这人是司礼监的第三号人物,司礼监随堂太监陈宽。
随堂太监没有掌印太监、秉笔太监的权利大,但是也享有司礼监批红的权利。
按理来说、旁人见了陈宽,自然都得笑脸相迎。
但是对于张伯阳来说,没给陈宽脸色,就已经让陈宽放心了。
张皇后的强势,内廷之中可以说是所有人都害怕。
别说陈宽,就是司礼监的第二号人物萧敬,都被张皇后差点杖杀了。
“既然如此、那么小侯爷慢慢研读圣贤书,咱家就带着人先走了……”
陈宽微微鞠了一下身子,动作很小,机会让人看不到。
或许在他想来、自己能给张伯阳微微鞠躬,已经给足了天大的面。
“去吧、这次有劳公公了。”
张伯阳毕竟不可能一直摆着一副臭脸,因此也站起来送了陈宽一段路。
等快到门口的时候,他才停下,而陈宽则是出门上了马车,在大汉将军的护送下离开了侯府大门。
“符奴啊~爹就说、你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以前其他勋戚家里还总说你木讷,现在……”
“爹~~~我们回来了!!!”
陈宽一走,张鹤龄就一路小跑了过来,在张伯阳旁边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了起来。
不过他话都没有说完,就看到了四个身高不一的小子在几个书童和几个家丁的护送下走进了府内。
“大兄……”
四个小子显然没有想到今天自家阔别了很久的阿兄居然在家,因此一见到张伯阳就拘束了起来。
“来来来、快点上来,一一给你们阿兄行礼!”
见到这四个孩子,张鹤龄也摆出了一家之主的威风,让四个小子给张伯阳行礼。
“大兄……”
“大兄……”
四个小子纷纷上前行礼,而张伯阳也只是微微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旁边的侯府家丁见状也不觉得奇怪,本来张伯阳对这四个弟弟就很平淡。
这其中原因,主要还是张伯阳是张鹤龄正妻所生,而其他四个弟弟,都是张鹤龄续弦之妻,或小妾所生的。
古代十分注重嫡长次序,而且张伯阳的母亲还是朱佑樘亲自说媒,给张鹤龄娶上的。
因此、从家室背景和正统性来看,张伯阳是板上钉钉的侯府继承人。
只要张伯阳在一天,四个小子和他们的母亲,就得看张伯阳脸色。
不过、张伯阳可没有那么闲。
看着四个小子,张伯阳把注意力看向了其中最大,也是寿宁侯府的二公子,张仲阳:
“仲阳,童子试准备如何?”
张仲阳没有想到张伯阳会关心自己,因此回答有些拘束:
“回大兄……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只是一些课题了解甚微……”
“嗯……”听到老二的回答,张伯阳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就要走。
不过在转身转到一半的时候,张伯阳觉得自己以后还是需要不少人帮忙的。
这四个弟弟要是培养的可以,或许也是不错的帮手。
因此他特意停顿回身看了一眼四人,淡漠道:
“汝四人若是课题不解,可来吾院问吾……”
“多谢大兄……”
听到张伯阳的话,四人总算松了一口气,而张鹤龄则是站在旁边喜滋滋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