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樘下令了,事实证明张伯阳的举荐也没有问题。
祁门县令接到朱佑樘的旨意后,立马请出了汪机。
汪机自然是知道于冕的,因此连夜赶赴南京城,帮于冕稳定了病情。
与此同时,朱佑樘召集天下名医入北直隶,为北直隶百姓治病一事,也得到了不少士林之间的赞许。
户部对此完全没有意见,毕竟朱佑樘动用的是自己的内努。
一件件事情在张伯阳的辅助下,开始发生,改变原来的轨迹。
相比起天下和朝堂之间繁杂稠密的事情,张伯阳还在一心就读圣贤书。
春去秋来、很快就走过十月,来到十一月。
十一月的北疆大地已经开始飘起了雪花,地上垒积起了厚厚的积雪。
这番场景若是放在后世,恐怕早就被各家媒体连番报道了。
但是对于小冰期的世界诸国来说,十月飘雪都正常,更别提十一月了。
一个月的时间过去,已经是张伯阳来到大明的第四个月了。
四个月的时间,他将“古今典籍馆”内关于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医史道藏纷纷读了一个遍。
四书五经、山川地志倒背如流,让北直隶的翰林院学子们纷纷拜服。
对于张伯阳、翰林学子和国子监的学子们,都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
那就是、只要张伯阳在“五言八韵诗”上不出现问题,明年乡试的解元一定是张伯阳的!
甚至有学子都在说,张伯阳很有可能会连中三元,成为大明第三个三元及第的人。
加之张伯阳的籍贯还是河间人,若是真的连中三元,就成为了明朝立朝以来,第一个连中三元的北方状元了。
张伯阳的名声,慢慢被翰林学子、国子监的学子们传播开来。
很多人都慕名去寿宁侯府求见,把张鹤龄笑的合不拢嘴。
但是张鹤龄也郁闷,因为自己儿子,除了更换衣服要回家外,其他时候都在古今典籍馆的小院住着。
虽然张伯阳成器了,但是张鹤龄却总感觉自己和儿子的关系愈发疏远了。
所以他也不关心自家的田产了,每天都让人做饭,自己带到皇城给张伯阳。
一个多月下来,父子关系倒是越来越好了。
尤其是张鹤龄看到朱厚照仿佛一个跟屁虫一样,跟着张伯阳的时候,他就更高兴了。
不过、比起北方学子和张鹤龄,张伯阳倒是每日三省吾身。
他总会在夜间将自己白日记住的书籍背诵一遍,让来往的大汉将军们十分佩服。
不过人怕出名猪怕壮,张伯阳这么出名,倒是让文官们有些不安。
一些五品以下的文官需要查典籍的时候,总是需要来古今典籍馆,因此深知张伯阳的可怕。
不巧、明朝一朝,占据文官半壁江山的,从来都是江南一带的官员。
本来江南士子已经占据状元席位近三十年了。
前年广东伦文叙抢走了这个状元也就算了,毕竟还是南方学子。
但是张伯阳不仅是外戚,还是北方人。
这种身份背景就让这群南方官员有些警惕了。
如果张伯阳真的当上了状元,几十年后做上了首辅,那么肯定会提拔一大群北方官员的。
对于早早控制了朝堂的南方官员来说,这种情况实在有些不容许。
因此已经有人在朱佑樘耳畔煽风点火,说最好让张伯阳不要参加乡试了。
南方文官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让张伯阳按照勋戚的路子,直接去没有实权的五军都督府就行。
这家伙,最好远离朝堂,免得大家撕破脸皮,不太好看。
不过对此,朱佑樘隐晦的表示了拒绝。
张伯阳知道这个消息,也是因为朱厚照当时就在文华殿,不然他还蒙在鼓里。
“阿兄、要我说,他们就是害怕!有本事他们也从南方找出一个像阿兄你这样的才子出来!”
四合院里,朱厚照伸出手在铜炉前烤火,脸上不服气的对张伯阳告状。
刘瑾和一群宦官站在身后,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插嘴这种话题。
而对于朱厚照的话,张伯阳也在一开始听到后,皱紧着眉头。
来到弘治朝四个月了,他也大概明白了局势。
说白了、这个时期,还是以南方勋戚和南方官员的文武矛盾为主。
因此文官内部虽然有些问题,但是南方文官毕竟从正统年间开始,就牢牢占据着科举前列的位置。
七十年时间,长江以北就出了两个状元,其他都是南方人。
因此文管内部北方人占比虽然看上去和南方人持平,但是仔细观察,北方官员大多都是五品以下的官职。
就算是在五品以上官员,北方人也属于没有实权的官职。
六部与内阁之中,虽然兵部尚书马文升以及华盖殿大学士刘健都是河南人。
但是他们都以中原人自居,而不称呼自己为北方人。
因此、这么一来、自己似乎就成为了一个以北方籍贯,即将威胁被南方人称霸了近七十年的状元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