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看他不过十岁年纪,洞玄修为,倒是小看了他,十七窍贯通,天人之姿,一招开悟,便入洞玄,这等人,一开始,就应该找个由头,将他摁死。”
西陵神殿,裁决大神官一拳将身前案台打得木屑横飞,心里憋屈到了极点。
本来他还想着,在赵信与柳河一战之后,哪怕未死,也会重创,届时打书院一个时间差,将赵信,击杀在南晋回唐国的路上。
为此他还特地的抽调了裁决司百名光明骑,哪怕是知命上境,在他们联手之下,也要饮恨当场。
对方一个洞玄境界的赵信,想来应该是手到擒来。
谁成想,赵信能够妖孽到这个程度,临阵突破,与柳河战成平手。
甚至战后还与柳河论剑三日,精神状态饱满,全盛走出剑阁。
那一百光明骑若是按照原定计划去伏击赵信,那就是送死。
“拜见裁决大神官,罗克敌替掌教带话。”
“掌教原话:或许这件事情,还有转机,不过,需要些时间去筹划今日起,这件事情,你暂时就不要插手了。”
门外,裁决司座罗克敌跨步走来,看着有些气急败坏的裁决大神官,开口说到。
看了一眼罗克敌,最终裁决大神官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点头应了下来。
西陵神殿,三权分立,分为三司各有职责。
而掌教则是统管他们三司的存在。
三司之中,如今的裁决大神官,是簇拥掌教的。
对于掌教的命令,他自然会听从。
“属下告退。”
话以带到,罗克敌还有其他事情要办,而且看裁决大神官这样子,估计还要打砸一会发泄发泄心中憋闷,他可不想继续待着,万一被殃及池鱼,他可就太冤了。
“光明大神官,或许你是对的,不管是不是,现在你都必须是对的,只是这目标人选理当换上一换。”
西陵神殿,正殿,带着黄金面具,坐在首座之上的西陵掌教嘴中呢喃自语。
而他所念叨的事情,自然就是当初光明大神官预言冥王之子一事。
虽然时隔多年,赵信年纪,也有些搭不上边,但是这不重要。
根据他调查,赵信的出生成迷,只知道是被夫子与李距捡到。
但是,在这之前,赵信生于何方,父母是谁,经历又是什么,全部空白,查无可查。
如此天赋,加上无法追寻的来路。
他不是冥王之子,何人又是?
这等天赋,岂是人间能有的?
若是神明之子,有这等天赋,那就说得过去了。
如今赵信的实力,一般的阴谋诡计,已经无法起到作用了。
更无法煽动天下宗门的那些老家伙出山对赵信下手。
但是,若赵信是冥王之子,那一切就不一样了。
哪怕是那些破了五境在各宗门潜修不问世事的老东西,恐怕也会耐不住。
明面上,碍于夫子,不敢出手,暗地里,一定会有所动作。
当然,要将冥王之子这顶帽子扣在赵信头上,需要时间。
慢慢来,以他西陵神殿的影响力跟势力,想要办到,还是可以的。
而这段准备时间,就当是给赵信最后逍遥的时光了。
一旦计划彻底完成,赵信冥王之子做实,他的好日子也就一去不复返了。
举世皆敌,看他如何能活。
哪怕强如夫子,也不能因为赵信是他弟子,就一味袒护,置天下苍生于不顾吧。
裹挟大义,他们便能立于不败之地,赵信若是没了书院这个后台,想让他死,就会变得极其简单。
对于西陵方面正在酝酿的阴谋,赵信此刻还一无所知。
此番下山,出大河,入南晋。
败王书圣,战平剑圣柳河,步入知命。
赵信暂时,已经没了继续行走天下的心思。
其他宗门,五境之上的,赵信还惹不起,五境之下的,恐怕基本不会答应跟他比斗。
去了也没意义。
虽没有打遍天下宗门,但是赵信这两次战斗,小一辈,年轻一辈,已经心服口服了。
天下人,也不会因为赵信没有履行唐国所喊出的挑遍世间不可知之地而有什么看法。
继续打下去,纯粹欺负人,现在收手,其他不可知之地,反而还会心存感激。
世人对书院的看法,也会提升不少。
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书院天下行走,对得起书院第一的位置。
书院弟子的品行,也对得起。
“回来了。”
“嗯,回来了。”
“还出去吗?”
“暂时不去了。”
书院旧书楼,赵信回来的第一时间,便来到了此处,他心中挂念的人,还是亦如往常,在抄录着簪花小楷。
两人相见,交流却相当简短。
余蝉性格本就冷傲,话不多。
而赵信,倒不是没话可说,而是被余蝉恬静抄录书籍的气质所吸引。
呆站在原地,默然无声,静静的看着余蝉。
这种感觉,赵信很喜欢。
余蝉也很享受这种相处。
成为天下行走,出书院前,跟现在,赵信确实变了不少。
但是,这种变化,余蝉并不反感,反而心中还较为欢喜。
以前赵信就不是一般孩童心性,年龄跟心性,跟赵信不搭边,但是,较为浮躁,如今的赵信,却是沉稳了很多。
“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七师姐举起手中已经绣好的鸳鸯手帕,念力覆盖看到了旧书楼那唯美的一幕,在赞叹自己所绣鸳鸯,也是在赞叹赵信与余蝉二人。
不过,在赞叹之余,心中也升起了些许幽怨,若是君剑也如赵信一般,那该多好。
后山本不该是一对才是。
她喜欢君剑,后山都知道,唯独君剑这个木头不知道。
倒追的举动,她都做了不少了,这木头就是看不透,真的挑明了,木绣脸皮又拉不下来。
“谁又能想到,这个一旁小心翼翼磨墨的少年郎,会是书院十二先生?”
“恐怕放眼天下,也就三师姐能有这待遇了吧。”
“给三师姐磨墨,那也得是小十二才行啊,那砚台,连我们三师姐都不让碰。”
“想想以后每日都要看着三师姐跟小十二恩恩爱爱的,我这心里,莫名就有些难受啊。”
“找个媳妇去吧,书院六先生,你只要放个话,天下美女,绝对蜂拥而至。”
“四师兄,你就别调侃我了,你自己,不也一样么?”
“.......”
木绣一开口,书院一众后山弟子,都将念力放到了旧书楼,看到了赵信与余蝉相处的一幕。
虽然很平淡,一人磨墨一人抄录着书籍,但是赵信眼中蕴含的爱意。
余蝉那微微扬起的嘴角。
比一般秀恩爱,还要刺激人,然而人性这东西,本就复杂,哪怕看下去,越看心里越酸。
偏偏越看,他越想看,一边看,一边跟师兄弟们交流下病情,倒也能让生活,更添一份姿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