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不可置信地望着沈却，还以为遇到了疯子。
他愤怒地挥了几下拳头：“快走开，别耽误我做生意！”
沈却仍是站在他面前，不卑不亢的说道：“如果您的货是真的，那确实值五百万，可您在这鬼市坑蒙拐骗，恰好让我遇上了。”
中年男人怒道：“什么真的假的，不卖给你了，快滚开，再这样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周围本来想上前拍照的女人看到他这样凶，也不敢上前，只低语几句就匆匆走开了。
看到沈却影响了自己的生意，中年男人更加愤怒，站起身来想要将沈却赶走。
当时是，却见沈却径直将摊子上的黑布掀起来，露出底下的奥秘来。
直播间的水友们这才惊讶地发现，那漂亮少年并不是坐在椅子上的，而是在一个偌大的木桶中。
镜头下移，模模糊糊的水光中，隐约可以看到少年的下半身竟是一个鱼尾！
“好家伙，这就是鬼市吗？”
“我昨天去也和这个人拍了照，我去！居然是人鱼？？？？”
“世界上真有人鱼？？？？”
“刚才的五百万不会就是这条人鱼的价格吧？”
“那么问题来了，买卖人鱼适用买卖人口的法律吗？”
“问得好，我建议你去找张三老师。”
见自己最大的秘密骤然曝光在镜头之下，中年人瞬间慌了神，疯狂地扯着黑布，想要遮住少年的鱼尾。
沈却笑着摇头：“我说您都这个时候了，就别再想着骗人了吧。”
这小子，都是这小子毁了自己的生意，刚才真是瞎了眼，还以为他是懂行的大客户，没想到是个来砸场子的！
中年人瞪眼看着他，也不管什么镜头不镜头的了，直接对着沈却的脸就是一拳。
旁边的人瞬间惊呼起来，没等沈却出手，就已经有人上前来制止了中年人。
“干什么？鬼市禁止打架！”
沈却直接伸出手去，将少年抱起来，放在了桌子上。
周遭的人群顿时哗然，所有人都挤上前来想要看看这传说中的人鱼。
谁想沈却手速极快地将少年的假鱼尾脱了下来，露出一双有些畸形的人类双腿。
“居然是假的？！”
“这世上哪有人鱼啊，都是骗人的！”
“这小孩子好可怜啊，已经构成虐待罪了吧？”
即使被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少年仍旧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仿佛心已经在这多年的虐待之下死亡。
中年男人此刻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冷汗直冒，站在原地不敢做声。
沈却上前将他的包裹打开，无数琉璃珠子瞬间散落开来。
“这就是你所说的，五百万一颗的鲛人泪吗？”
“只怕我一块钱还高估了这玻璃珠的价格。”
这么一闹，自然是引来了鬼市的保安，沈却简单地将事情跟他们说了，并表示自己已经报警。
警察来得很快，连着少年也一起带走。
沈却到底起了怜惜的意思，他从包里摸出一张卡来递到少年手中。
“等这件事情解决了，用这点钱去治疗吧，密码我已经写在卡的背面了。”
听到这句话，少年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他的眼珠微微抬起，凝视着沈却，似乎是不明白一个陌生人为什么要如此帮助他。
沈却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转身离开，继续他的鬼市之旅。
此刻的直播间，还在议论方才的事情。
“刚才我都被吓到了，还以为这世上真有鲛人。”
“原来五百万卖的是鲛人泪啊，这东西不就是个神话传说吗，居然还真有人用来骗人。”
“看这套路，估计已经骗了不少人了。”
“玻璃珠换鲛人泪，这一本万利都不止，一本百万利了。”
“那小孩子好可怜哦，估计是常年被逼着穿那个鱼套才会这样。”
“幸亏主播好心，还给了他一些钱。哎，我给主播送点礼物，也相当于给那个小孩子捐款了。”
世间好人还是占了多数，弹幕这么一刷，礼物特效瞬间就充斥了整个直播间。
“各位不用再给我刷礼物了，就当是我个人捐的善款吧。”
沈却这么一说，送礼的人反而更多了起来。
他很是无奈，只好继续看看各处的摊贩试图转移话题。
突然就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吆喝声：“各位喜欢收藏古董文物的都来看看啊，今日本店新收的古画，惊鸿游龙图，北宋时期的佳品，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这一块都是古玩摊子，金银玉器看得多了，难免有些头晕晃眼。
不少人听到这吆喝，也赶过去凑凑热闹。
沈却心中一动，也跟随着人群走了过去。
那摊主嫌弃鬼市灯光太暗，干脆自己带了个超大瓦数的灯泡，把四周都照得亮堂堂的。
那副惊鸿游龙图挂在正中间，图中所绘并非人物，虽名为惊鸿游龙，实则却是一副彩绘山水画。
即使是对鉴赏古画一窍不通的观众们，骤然看到这瑰丽的色彩，也不禁精神一震，被这幅画深深地吸引住。
其中仿佛凝聚了万千天地灵气，所描绘的白云山水之中，仿佛当真有游龙嬉戏，越看越觉得妙趣无穷。
至于那些懂点行的，更是连连赞叹，无论是整幅画的完整性，还是画面所表达的韵味，以及其中无穷无尽的美，都让人久久不能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