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法堂,黎生衡在熬夜,熬夜的他很不爽,非常不爽,特别是刚刚感觉有人好像又打算诽谤他后就感觉更不爽了。
作为司法堂的堂主,他自上任以来都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按时下班,对的,什么都不能影响他下班,但是今天在他开开心心的准点下班,正要踏出司法堂大门时,被城主叫停,回来继续上班。
易城所有人的话他都敢不听,甚至有时候还会怼回去,正因为敢怼回去所以易城的大家族都没有办法。但是城主叫他,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不是因为不敢怼,而是因为怼不过。
问为什么,因为城主修的思维是“未雨绸缪”,黎生衡一味怀疑这让城主有能力看到一些未来发生的事。你很想怼一句“你又不是他怎么知道他想什么”,但是那人就会告诉你,城主猜的是对的。
城主让他回来加班,是因为城主已经怀疑城内混有大量的人形异兽,而已有很一批在司法堂的牢里,还有一批他还在查。“开什么玩笑,他办过的案件不可能有错,司法堂牢里的人都是他审批过,大堂内见过真人后才关进去的。有人形异兽进去,在大堂正审那一关就被他识破了。”
心里虽是不愿意,但是还是亲自去劳里看看,毕竟城主的话有很大可信程度。
司法堂打牢第一间,关押的是个大家族的客卿,仗着自己有点小聪明成为了家族的客卿,但是脑袋里的知识不足以支撑他的贪心,掌握了一点微不足道的证据就想威胁家主,殊不知给你看的都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最后竟然气急败坏想要破罐子破摔,一不做二不休持刀威胁家主,这不,被送到司法堂坐大牢,原本可以私下处理的,但是人家家主都知道公事公办。何等愚蠢至极,乖乖的当客卿不香么。
黎生衡盯着牢里的客卿,客卿已经蓬头垢发,面对墙壁瘫坐,而且还在努力向墙角靠近,躲着从窗口照进来的月光。进了这大牢已经是出去无望,变成这幅样子也是可以理解,但是黎生衡对他们并不觉得可怜,学习权术,学习先进的好的思维都是为了更好的造福于生活在这六方大陆上的人族,并不是为了让他们谋取私利的,既然选择谋取私利,那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看了牢中客卿一会,黎生衡觉得并没有什么异常,变成现在这样的人他见了太多。但是因为城主的交代,要逐个验证,黎生衡让狱卒打开了牢房,进去其中,眼神冷漠的看着那个墙角佝偻的人影。
突然,黎生衡后背冷汗直流,眉头紧皱,这一瞬间他想了很多。“不对劲,看见他来到,这个客卿没有转身向他求活命,这个客卿明天才执行死刑,今天尚有一线生机,但他就这么认命了?觉得挣扎无用?”
想着,黎生衡将那人一把从角落拽出,扔在地板上,借着月光看清了那人的脸。
“没有问题,是前几天堂上见到的那人。而且这确实是人体,并非异兽假扮。”黎生衡的眉头挤得更深了,这人到现在还没有开口,眼神呆滞,形神涣散,若非感受到了他的呼吸,都怀疑他已经被下了毒手。
黎生衡修的思维是“合理性”,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他不合理。
他没有再理会这个客卿,夺门而出,向其它牢房匆匆走去。
这时,突然有一个声音叫住他。
“黎堂主永不加班,今夜夜巡牢房,那就是最近有大事要发生了。”那是从牢房深处传来的声音。
这个声音是黎生衡最不想听到的,牢房里关押的这个人是城主都觉得思想危险的一个人,他没有犯任何的错,反而他是个好人,就因为宣称的思想太过危险。黎生衡曾问城主他这么危险,为什么不封口,还让他在牢中生活并且可以说话,城主的回答是,他确实没有错,而且关着他只是让他在里面反省,他的思维助他掌握了太多东西,要封口很难,如果不是他愿意在牢里待着,司法堂的大牢根本困不住他。
黎生衡在牢房前一拜:“前辈。”
“不用这么客气,你来到这里,就说明乾城主也反应过来了,比我想的要早,告诉他,这是他的劫,我不打算帮他。”黎生衡慢慢抬头,在月光下,牢房那侧的身影有些单薄,静静的坐在地板上,单手放在曲腿的膝盖上,长发垂下,头也没有转过来看他,只留给他冷冰冰的一句话。
黎生衡再拜,离开了此处,面对高人,如果他愿意和你多说,你就可以多听到些东西,如果他不愿意,你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巡查了司法堂所有的牢房,黎生衡总共发现了六个有异常的牢房,除了刚刚那个罪名算杀人未遂的客卿,还有一个小贼,一个刺客,一个因公徇私的司法堂干事,一个江湖骗子,和一个抢劫犯。
这六个人的案件有些小小的关联,而且六个人的表现却出奇的一致。黎生衡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他管辖的司法堂已经是全城最权威的执法大堂,现在出现了这样的纰漏,足够让他被撤职。
回到司法堂正厅已经是半夜了,半夜的司法堂正厅非常冷清,毕竟现在全员基本上都已经下班回去入眠了,而城主现在就在正厅的木椅上坐着喝自己泡的茶,正厅的冷清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气质,仿佛此刻此地突然蹦出一堆人,也难以让他的表情有一丝丝变换。
黎生衡此刻利用传送到了正厅。
看到黎生衡有些气愤又有些无奈的表情,乾城主突然微微一笑,然后慢慢的放下茶杯,阻止了黎生衡的拜见,“这大半夜的,又无旁人,你我本就非常熟悉,何必这繁文缛节。”
“你先别说,让我猜猜,牢里的那位又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说我不管,不是我的劫之类的话,然后牢里出现了行为异常的人,但并不是人形异兽。”
黎生衡表情不为所动,无它,已经习惯了乾城主这样的说话风格,乾城主总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应该是他之前并不知道发生了啥,看到我后就知道发生了啥,没错,就是我告诉他的,虽然我并没有说一句话。
看到黎生衡的默认,乾城主继续说道:“他不想管,呵,这可不由他,总要拉他下水的,溪雪益如果在这里,知道有他这号人,肯定非常想算计他,可惜,到时候可能是反被算计,哈哈哈,想想就觉得有趣,是不是,生衡?”
黎生衡表示并不想说话,并给城主一个静静的看你表演的表情。
“这件事,你怎么看?白天洪将还在城门口抓了一个兔子精,那兔子精可是呆的狠,完全就是刚化形没几天,就被驱赶进城。”城主说道。
“这应该是两批人在谋划两件不同的事。牢中行为怪异的人还保持着生命特征,只是意志太过低迷,低迷的让我感到不合理,他们涉及的案例和他们本身都没有与人形异兽产生任何关联;城门的兔子精,应该是触发了一些异兽化形的规则,化形时间不长,智慧不高,才敢闯易城城门,但也排除有人在尝试或者试探什么。”黎生衡说道。
“与聪明人交谈就是省事,但是太无趣了,我刚刚言语中特地给你下套,换做其他人,都觉得有所关联,但你不入坑,让我少了些许乐趣。就按生衡所说,假设现在有两批人,你去查牢中的案件,我去查人形异兽打什么鬼主意。”说完,乾城主消失在了此处。
此时黎生衡额头上青筋凸起,让他半夜加班就算了,刚刚还要用那么简单的套路戏耍他。虽是憋了一肚子气,但是,他终于要下班了,半夜还让加班的领导是真的烦,为了补偿今晚的无薪加班,黎生衡默默决定明天一天都不来了。
至于案件,刚刚在牢中的时候就安排好了,这几个人全部单方面收押等待处置,毕竟是自己的管辖出现的问题,自己得多上心,还有一点,一直以来都在谋划准点下班的黎生衡,如果不能井井有条的安排工作,准点下什么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