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下,两个白色的身影一前一后,逐渐出现在地平线。
“那是......无缺!”
“无缺回来了!”
“大宫主,住手,无缺回来了!”
“大宫主,咱们有救了!”
“我就知道无缺不会不管咱们的。”
“呜呜呜,我都快吓死了。”
移花宫众人一直顽强作战,哪怕被逼到了绝路,也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但如今见到了花无缺,眼泪却像是决了堤似的,失声痛哭。
“姐姐,无缺回来了,求求你,求求你住手。”
怜星不顾尘土肮脏,瘫跪在地上,祈求邀月住手,“姐姐,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求求你,别丢下我。”
“求求你。”
“无缺?”邀月红唇轻启,神色复杂地念着这两个字,心中既酸楚,又喜悦。
“他还敢回来!”邀月忍不住又傲娇了一句,但心里却十分欣慰。
无论如何,他还是回来了。
只是,太晚了。
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整个人肿的如同气球一般,仿佛风一吹,就会飘然远去。
再过一会儿,恐怕她就会爆体而亡。
这样也好,死了好,死了干净。
死了就不会惹人厌烦了。
......
花无缺带着星奴,一路昼夜兼程,刚来到宫门口,便看见了这幅惨烈的景象。
移花宫众位姐姐死伤惨重。
一向温柔娴静的怜星,此刻失魂落魄地跪倒在尘土中,麻木地像一个人偶。
而向来高高在上,傲慢不可一世的邀月,此刻的身体已经被吸入的真气撑到了极致,下一秒恐怕就要爆体而亡。
她秋水般的明眸紧闭,眉头痛苦地蹙成了一团,鲜血从她干涩苍白的嘴唇中淌了出来。
如今的她,只是强撑着一口气罢了。
“无缺,快点,求求你,你救救她!”看到无缺,怜星如同看到了救世主一般,紧拽着他的衣袍,求他救救邀月。
“我只剩她一个亲人了,无缺,我求求你,救救她吧。”
“我给你磕头。”
“无缺,我给你磕头,二师父求求你,啊,二师父求你。”
怜星木偶般的眼神,在看到花无缺之后,终于又恢复了生气。
她抱着花无缺的双腿,犹如溺水者抱着孤木,神经质般死死抱着,掰都掰不开。
“二师父,你先放手。”
“怜星,别哭了,放手先。”
“你不放手我怎么救邀月?”
花无缺见她这样,心里既着急又无奈。
现在的怜星已经没有理智了,只知道恐惧地抱着他哭。
见邀月那边实在惊险,他也顾不得安慰,立即大声呵斥。
“你让我救人,总得先放开我吧?”
“再拖下去,邀月必死无疑!”
听见了死字,怜星仿佛被热油烫到了一般,立刻放开了花无缺,脑子也清醒了许多。
“我,我,无缺,求你快点救救她。”
“放心。”花无缺见她吓得直哆嗦,心里一咯噔,这是受了多大的刺激啊,神经都有些不正常了。
也难怪,邀月怜星二人一向相依为命,对于她而言,邀月就是她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若是邀月死了,恐怕她也难活。
“她会没事的,邀月会没事的,你放心。”花无缺又坚定地重复了一次。
然后将真气注入长剑,猛地一砍,将流转在刘喜和邀月二人的真气从中切断。
然后立刻飞身上前,将邀月从空中抱了下来。
那边,刘喜失去了嫁衣神功的牵引,也从空中重重地跌到了地上,吐了一口鲜血,失去了意识。
“她怎么样?”怜星见邀月浑身肿胀,体内真气肆意流窜,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别担心,我有办法。”花无缺说着,就着怀抱邀月的姿势,直接施展起了嫁衣神功。
霎时间,邀月体内流窜的真气,好像是找到了出口一般,欢呼着涌向花无缺。
花无缺一边接收着真气,一边逆流探入邀月的气海,替她梳理身体里肆意流窜的真气。
为她止血疗伤。
昏睡中,邀月只觉得,自己逐渐冰凉的血液,被冲进身体的一只大手慢慢点热。
这大手耐心地为她梳理体内杂乱无章的气海。
将它们一一抚平,拆解。
熨帖地一塌糊涂。
但过了不久,那手竟试图离开。
邀月连忙紧紧地抱住那手,极尽温柔地挽留。
真气一瞬间从气海中探了出来,丝丝缕缕地结成了网,缠绕摩挲着哪只大手。
花无缺舒服地叹息,看着面色红润昏迷不醒的邀月,不由得好笑。
这邀月,醒着的时候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昏睡的时候却可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