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御史举着至圣先师牌位,突然感觉有些烫手,至圣先师的名头似乎没他想的那么有用。
孙承宗怎么也没有想到朱由校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也不知道该如何向朱由校解释至圣先师的重要性。
“朕问你,谁给你的胆子,敢如此折辱首辅?”朱由校可不管他们怎么想,又问了一遍。
不等御史方大右回答,就吩咐道,“御史方大右,折辱首辅,拿死人牌位欲图欺君,夺职,收回一切赏赐。
锦衣亲军,给朕打,打死勿论。”
方御史没想到,陛下一出来,根本不跟他理论,几句话功夫,就下了令,赶紧把至圣先师的牌位举了起来。
几个锦衣校尉刚要上前,一见牌位举在面前,迟疑了一下。
朱由校冷笑了一声,许显纯心里一疙瘩,顾不得许多,上前一脚就将方御史踹到在地,喊令道,“打,打死,往死里打。”
对着带队的锦衣总旗就是一巴掌,冷声道,“等结束了,自己去领家法。”
锦衣总旗暗叹倒霉,手下就迟疑了一下,就吃了这么大个瓜落,锦衣卫的家法那是好受的吗?恨极了方御史,亲自动手举棒就打。
一棒就劈在了方御史的头上,方御史软软的瘫倒在地,鲜血淋漓,流到了至圣先师的牌位上。
朱阁老道,“陛下,不可。”
“有何不可?”
朱阁老看着被打的出气多,进气少的方御史,有些急,“陛下,方御史是言官,何况陛下怎么可以折损至圣先师的牌位呢。”
“御史言官就可以欺朕?还是阁老也想拿所谓的至圣先师来压朕!”朱由校语气莫测的说道,“知道的你是大明的阁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做的是孔家的官呢。”
如山的压力向朱阁老压去,平时泰山崩与前也面不改色的朱阁老面色变了,缓缓的跪了下去,“微臣有罪。”
“好个至圣先师,想太祖起与草莽,驱异族,复汉家河山,立大明,得国之正,莫过于此,何用他人背书。”
“但是所谓的至圣先师后人,遇元廷,无一丝汉家傲骨,只见摇尾乞怜。”
“朕字不认识几个,不知什么至圣先师,”
“谁要是拿所谓的至圣先师来压朕,朕就送他去见至圣先师。”
孙承宗孙阁老跪倒在地,泣声道,“陛下!”语气里有担忧,有惊讶,夹杂着惶恐。
英国公张维贤咳嗽连连,老毛病都吓的犯了,考虑着是不是早些将爵爷传给世子,不然有一天怕被吓死,又舍不得坐了没多长时间的阁老位置。
百官们一时间都被震的说不出话来,惶恐不安。
陛下这样的话语传出去,必然会在士林中引起震荡,无异于一场地震。弄不好整个士林都会分裂,大家得面临选择,是保教还护儒还是忠君。尴尬的是,如今儒家的核心思想就是君君臣臣那一套,忠君排在了前面。
“朕的基业传自祖宗,何须千年前的死人来指手划脚,何况是别有用心之徒借死人的名头来指手划脚。”
“太祖立大明,只为护佑汉家子民。若天下万民都弃我朱氏,朕愿还政与万民。我朱氏族人只求回凤阳故地,耕田以自食。”
“可若有人妄图以他人之名来压朕,欺朕,挑衅皇权,当时太祖杀得,太宗夷得,我天启朝也做的,不惧夷其族,灭其苗翼。”
朱由校一言一句,轻轻的说出来,确如千万斤,压向百官心头。
“臣等万死。”
“首辅何罪,要遭到如此折辱,如此,大明国体何在!”
“臣等万死。”
“朕的大明难道已经言路闭塞,上情下达都不能了吗?”
“各级衙门已经到了状子都递不进的地步了吗?还是通政司已经狂妄到不收诸卿奏折的地步了?”
“内阁不批阅诸卿的奏本吗?还是内延司礼监不批红,又或者内延有人意图蒙蔽与朕,诸卿的奏折到不了御前?”
“你等指出来,朕必杀之。”
“臣等万死。”
“要是没有,你们为什么要逼宫,是欺朕不敢治你们的罪吗?”
“臣等万死。”
“或者你们官做的不舒服了,不想做了,提出来,朕准了,夺官,罢职。”
“臣等万死。”
“你们以为除了你们,就没人帮朕治理天下了吗?就没人愿意做大明的官了吗?许显纯,替朕记下,愿去官的,立准。朕记得南都还有一套。”
“若有缺,召南官北归,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