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显纯躬身听命,等着朱由校的决断,身为锦衣卫指挥使,许显纯知道,自己可以依靠的只有陛下。
一旦朱由校放弃了他,就是他的死期,那些文官会将他撕碎的。
或许不会像马顺那样倒霉的被文官当场打起,可等待他的只有死亡,只是不知道是哪种死法。
“查出来是谁鼓动的了吗?”朱由校道。
“东林,勋臣,可能还有关外的影子,”许显纯低头,“参与的人太多,等锦衣卫收到风,已经扩散开来,又不好公开抓捕刑讯。”
“不必查了,”朱由校道,“不外乎是那几方面。”
“曹大伴,京营有异动吗?”
“陛下,京营一切正常。”
“密切监视,让西山大营将士准备,京营无异动就罢了,要是有变,西山大营不必请旨,立刻出兵弹压。”
“是。”曹公公应了下来。
“许显纯,让锦衣亲军待命。”朱由校道,“既然敢逼宫,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勇气,朕倒要看看,谁给了他们逼朕的勇气。”
御史方大右捧着至圣先师牌位,今日火候,我方大右必将名传天下,就是在青史上留名,也不是不可能。
面对阁老重臣的劝说,方大右不为所动,好不容易有机会,率领百官叩簾,名扬天下,方大右又怎么肯轻易放弃呢!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到从宫内传来的呼声,方御史知道,陛下已经出宫了,百官叩嵌,陛下也没办法做缩头乌龟。
朱由校驾临,没等方大右动作,本来昏迷的顾首辅奇迹般的醒了过来,颤颤巍巍的跪了下去,“老臣岂骸骨!”说完,脱下官帽,放在一旁,贴地伏身。
“首辅何故如此!”朱由校看着头发花白的老头,颤颤巍巍的样子,心中也感慨,这要是以后,应该跟在大妈屁股后面,屁颠屁颠的跳舞才是,如今跪在地上,一副吐血要死的样子,也不容易啊,以后的黑锅就让他少背点吧,本来有十个,就背八个好了,我还是太心善了。
朱由校一边感慨,一边故作不知的询问了起来,虽然大家都知道,可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臣无颜当首辅,老臣岂骸骨!”
“方御史,”朱由校看着捧着至圣先师牌位的方大右,问道,“你可知罪?”
方大右方御史一愣,这剧本打开的方式不对啊,不该是自己在陛下面前痛诚时蔽,扬名天下的吗?
没等方大右回话,朱由校继续问道,“朕问你,谁给你的胆子,该如此方面折辱首辅,你的眼中还有大明吗,还有朕吗?还有大明律吗?”
“陛下,顾老贼谄媚权阉”
没等方大右说完,朱由校又问了下来,“朕问你,谁给你的胆子,敢如此折辱首辅?”
“臣,臣,”面对如此突然的情况,方大右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许显纯。”
“陛下!”
“下诏狱。”
“陛下,你不能拿我,我是为了大明啊。”方大右情急之下,将至圣先师的牌位举了起来。
朱由校故意道,“方御史,你仗着那块小木板,就想对抗锦衣亲军吗?许显纯,看来你们的威名还不够啊。”
张维贤早就听说这位陛下是个文盲,大字不认识几个,以前魏阉在时,要了解什么事,都是内书堂的太监给读的奏本,九千岁也一样,就这样的两文盲,将大明维持住了,只要是魏忠贤不要脸,心狠手辣能搞钱。
如今见陛下连至圣先师的牌位都不知道,赶紧悄悄的提醒一下,免得闹了笑话。
“陛下,那是至圣先师。”
朱由校别走深意的看了张维贤一眼,说道,“朕怎么不知道大明还有一位至圣先师。”
方御史举着牌位,大声的说道,“陛下,至圣先师就是孔圣人,陛下不可对圣人不敬。”
在方御史的心中,有至圣先师的牌位护身,就是陛下想要动他,也不容易,何况自己又没错,不过是为大明除去佞臣败类。
朱由校的目光阴狠起来,面无表情的对方御史道,“你拿个死人的牌位来压朕?”
方御史被问的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有人还敢对至圣先师不敬,既然这个人是陛下。
“陛下,慎言,”孙承宗对朱由校说了起来,在场能叫朱由校说话注意点的,也就孙承宗了,谁让他是帝师呢,理论上来说,两人还是师生关系,天然就亲近。
面对百官,朱由校朗声问了起来,“夫子为大明做了什么?”
见众臣无语,举子无言,朱由校继续逼问道,“你们口中的至圣先师,为大明做过什么贡献?”
朱由校的目光扫过众人,众人很想说一通大道理,又觉得没有道理可说,死了千年的人了,能为大明做什么贡献。
“既然你们口中的至圣先师,没有为大明做过任何贡献,你那来的勇气,捧着个死人牌位来压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