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张维贤边冷眼旁观,边心中叹息,陛下还是太年轻了,文臣本就势大,再增加阁臣,更不可制了。
黄道周心中兴奋,陛下是好的,以前误会陛下了,“微臣黄道周推举叶向高叶大人,请陛下召叶阁老回朝。”随着黄道周黄愣子率先进言,一时间,文臣们乱成一锅粥,各有各的人选,御史言官们率先开口,吵作一团。
重臣们心中焦虑,又不好亲自下场,只好暗自忍耐,只盼下面的人给力一些。
顾秉谦顾阁老心中叹气,自己刚受了陛下的好处,又不能阻文臣入阁的路,两边为难,只好祭起拖字决,“陛下,今日诸事纷扰,不如让百官回衙,先处理事务,再择日举行大朝会,延推阁臣。”
虽然不耻顾首辅为人,可首辅就是首辅,再首辅说的话没有错处的情况下,重臣们还是不好反对的,大家都想入阁,基本的面子还是要的,不能吃相太急了一些。
“臣等附议。”百官齐声高呼。
“诸事纷扰,更不应拖到下次大朝了,今日就决定了吧,早定,也好让他们早入阁办差。”
顾首辅心累,陛下这棒槌,带不动啊,就再帮一把吧,帮陛下就是帮自己啊,“如此,陛下可有心仪人选?”
顾首辅就差明说了,陛下你要是有人,咱们君臣联手,让他入阁就是了,两个入阁名额,咱们至少先占了个。
其他大臣虽然不满,可也没办法,这等增选阁臣的大事,首辅率先发言本就应当的。
“刘一燝居心叵测,其行不轨,罔顾君恩,当诛,着锦衣卫查抄家宅,其空出的位置由孙承宗补之。”朱由校沉声道,“明发旨意,召孙先生还朝,曹大伴,你派人去高阳传话,请先生见旨意既行,朕等他。”
“是,陛下。”曹正纯应了下来。
顾首辅松了口气,将陛下召回孙承宗,也算在情理中。重臣们虽然心中不爽,去了个名额,可也没有办法,孙承宗名望够,身份也厚,还是帝师,大家想不到反对的理由,只好捏着鼻子认了。少个入阁的名额就少个把,不还有个吗,还有机会。
朱由校道,“孙先生的名额不在增选之内。”
一听这话,文臣们又来劲了,不少大臣也打算赤膊上阵,怎么也要搏一下,错过这次,一步慢,步步慢,也许一辈子都入不了阁了。
朱由校召唤道,“英国公。”
张维贤正吃瓜看热闹,听到叫自己,一愣,入阁一向是文臣玩的,你现在叫我是几个意思,“老臣见过陛下。”
“张卿,这次你坐镇京营,劳苦功高,尤记得,每到危难时,都有奈老国公护持。”
“陛下,这是我张氏一门应该做的。”
朱由校道,“为免浑河旧事再次发生,为免大明百万将士寒心,朕思之,这次增选的两位阁臣,其中一员由勋臣入阁,老国公,你为勋臣之首,以为如何?”
没等张维贤开口,文臣中一位御史就叫了起来,“陛下,不可。”
张维贤心中叹气,陛下,不是老臣不帮你,也不是老臣不想,只是文臣们好不容易将我等勋臣压下去,又怎么会让我等勋臣入阁呢。
朱由校看死人般看着叫嚣的官员,沉声问道,“汪御史,你说说,有何不可。”
“陛下,依祖制,勋臣不入阁。”
朱由校道,“那条祖制,朕的哪位祖宗规定的,勋臣不入阁?”
汪御史想了下,还真没有那个老朱家先人说过,“祖制没有让勋臣入阁。”
“那就是没有阻止了,”朱由校道,“你拿祖制来压朕,是瞧不起朕,认为朕无知,还是藐视朕,认为无能呢?”
汪御史道,“一直以来,勋臣没有入阁的。”
“谁给你的胆子,敢藐视朕,”朱由校道,“许显纯。”
“打,打死勿论!”
许显纯一挥手,几个锦衣校尉扑过来,就将汪御史按到在地,许显纯接过大棒,向汪御史走去,要亲自动手。
汪御史叫了起来,“我是御史,我是言官,言者无罪,你不能打我。”
许显纯边走边道,“我是锦衣亲军,只知听令行事。”一步一步走到汪御史身旁,攒足了尽力,打了下去,几棒下去,汪御史一向清贵,身娇体弱,那受得了这个,不几下,就没了声息。
许显纯停了手,伸手探了探鼻息,“陛下,断气了。”
文臣怒了,一老官儿跳脚骂道,“昏君。昏君,言官无罪,言官无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