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官儿都着黑白相间的花胡子,指着朱由校骂了起来,既然刚死了个御史,老官儿也没有半点惧意,谁让战神朱土木之后,勋贵武将都被文臣干趴下了,骂皇帝骗延杖是基本操作,作为大半辈子靠嘴皮子,骂了半辈子的老官儿来说,太正常不过了。
朱由校道,“言官就可以肆无忌惮,就可以藐视朕啊,许显纯,打。”
许显纯一声不吭,提棒走到老官儿面前,劈头就是一棒,当场把老官儿打的头崩脑裂,躺了下去,浑身一抽一抽的抖动着,眼看出气多,进气少。
许显纯握着滴血的大棒,吐气开声,“还有谁。”一身锦衣配上滴血的大棒,一时间镇住了百官。
朱阁老迈步上去,对朱由校道,“陛下,何至于此,放纵锦衣凶顽!汪御史不过是说了实话,陈祭酒一向本份,也遭此一遭。勋臣入阁,本就没有成例,还望陛下收回成命!”
朱由校道,“朕若不了?”
朱阁老脱下官帽,“若陛下一意孤行,老臣岂骸骨。”
“臣等岂骸骨!”大批文臣跪了下来。
文臣们平时互相窝里斗没关系,对于打压勋臣,保持高度一致,只剩下顾首辅等少数人,尴尬的站立着,跪也不是,支持也不是。
这是逼宫啊,张维贤暗叹,就知道会这样,陛下这次是想差了,把自己架火上烤了,退也不是,进也不是,退,威望锐减,皇权衰退,进,总不能将这些文臣全下诏狱吧,还是让锦衣亲军动手?以许显纯的凶残性子也不敢把大半朝堂的文臣干掉。
“好,好啊,好个岂骸骨,勋臣入阁一事,朕可以收回成命。”朱由校冷笑。
“陛下圣明。”朱阁老带头叫了起来。
“陛下圣明!”文臣欢呼,臣权跟皇权的碰撞中,陛下退让了,大家参与其中,顿时感到与有荣焉,以后这是士林中妥妥的资历啊。
“朱阁老,你只要能保证,浑河旧事,这样的事情以后再也不会发生,朕就答应你,勋臣不入阁,”朱由校道,“可要是在发生,朕夷你三族,可否?”
“这,这,这”朱阁老麻爪了,就凭百官的德性,只恨捞的少了,有机会会不伸手,打死朱阁老也不信,用自己三族的命,为文官们谋福利,平时吹吹就好,现在要动真格的了,朱阁老没了刚才率领众臣逼宫的气势,连话也说不完整。
朱由校挨个指点了过去,“你,你,还是你,只要你们以三族人头做保,朕就答应你们,勋臣不入阁,你们谁来?”
被指到的大臣们恨不得将头伸到地缝里去,太丢人了,大家很想硬气的呛回去,又怕陛下玩真的。
众位大臣相信,只要谁敢作保,明天就会爆出来,勋贵们如今大多混吃等死,可谁家还没有一些底子,随便弄一些手段,自家的三族人头恐怕就保不住了。
张维贤眼中一亮,明白过来,众多文臣聚力,陛下不好处理,如今陛下几句话,就将文臣们分开了,本来是大家伙的事,现要是反对,就变成自己个人的事了。就是朱阁老也扛不住陛下跟勋臣的压力啊。
朱由校压下了众臣的气焰,转而对张维贤道,“既然众臣无人反对,张卿,各位勋臣,可愿为大明尽一份心力。”
“臣等愿意,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勋臣们叩首,大声喊了起来,愿意,太愿意了,要不是被文臣压制的没办法,谁愿意在文臣面前伏低做小,如今有机会给文臣添堵,跟文臣搬搬手腕子,怎么也得试试,试试又不会逝世,大不了干不过继续回来过自己的富贵日子,土木堡之后,勋贵们憋的太久了。
“既如此,诸位勋臣,这次的入阁勋臣就不延推,朕就独断一回,指定你们中的一位入阁办差,诸位可有异议?”
“臣等无异议,请陛下乾坤独断。”勋臣们大声高呼,不管谁入阁,都是进了勋贵锅里的肉,赶紧先定下来在说,至于怎么分,勋臣之间自然有一套规矩。
“张卿,以后内阁就靠你了。”朱由校道。
张维贤心里透亮,“老臣定忠于王事,忠心办差。”
“勋臣入阁,是为防浑河旧事再演,勋臣们本就以武立基,以大学士为号,不妥,不如称奋武大将军。”
顾首辅心中感叹,看走眼了。这勋臣一入阁,以后再想把勋臣压下去,就难了。
听了朱由校对张维贤的封号,文臣们突然有不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