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里楼的店家笑的很是难看。
“这位公子有所不知，今日我们夏姑娘初次登台，鄙楼缠头之前，也要以文会友，能者方可和夏姑娘秉烛达旦，彻夜长谈。”
黑厮瞪着铜铃大的眼睛，狠狠摇了摇脑袋。
他是谁？
他在说什么狗屁？
老子怎么一句听不懂？
方铮想了想，对黑厮道：“他说，今天睡女人前要作诗，赢了才能睡。”
黑厮一脸感激的看着方铮，蒲扇般大手一挥，冲着店家爆喝：“说那些屁话，装鸡毛呢。”
店家有些尴尬，神色很纠结，似乎在决定要不要将黑厮撵出去。
想直接搞事，去隔壁不行么？那里进去就能搞，咱这里如此高雅的地方，被这人说的和鸡窝有什么不同？
这太羞辱人了。
“兄弟，谢谢。”黑厮冲方铮点头。
方铮也点点头，然后准备去找个雅间。
“且慢！”
黑厮拦住方铮。
方铮不解：“怎么？”
黑厮搓了搓手，神秘兮兮的道：“兄弟，进雅间说话。”
方铮点头，随他进了雅间。
“兄弟，刚才你一开口，俺就知道你老文化人了。”
“兄弟懂做诗吗？”
方铮微微点头：“略懂一点。”
“这样，俺给你十贯钱，给俺弄几首诗，这次妹纸俺先睡，你看可以吗？”
方铮一脸无语，似乎想起什么，忙不迭点头：“也行，不过有个事你得帮我。”
黑厮道：“你说。”
方铮道：“你嫖妹纸和作诗，都不能用你自己的名讳，要是可以，你现在就叫方铮，可否？”
黑厮一喜：“卧槽！万花丛中过，不留一点名，擦！同道中人啊！俺恰好不想用自己的名讳，若不然俺爹得抽我！”
“好，好呐！兄弟我再给你加十贯！”
方铮接了二十贯钱：“要几首？”
黑厮道：“要么？来五首八首的？”
“没得问题！”
唰唰唰！
方铮在纸张上写完，递给黑厮：“那我先走了啊，记得，你叫方铮，把这名声传出去，越大越好！”
“放心！”
黑厮拍着胸脯。
方铮白嫖了二十贯，喜滋滋的离去。
睡女人什么的，早点晚点无妨，主要妹纸哪有钱香？
……
今夜的四里楼，聚集了许多文人墨客。
台垣上，高高坐着几名老者，皆胡须发白，乃今夜诗句评判好坏的裁判。
不大一会儿。
“诸位安静下，现在可以将诸位所作呈上，以为评断。”
“我们会抽出最有价值的诗句，今夜和夏姑娘秉烛谈心。”
话音落下，便有许多文人墨客拿着纸张诗句递交上去。
“啧啧，俺程处默今天人品爆发了呀！”
“本就打算偷偷来嫖一手，想不到还有个这么热心肠的小郎君助俺。”
诗句的质量如何他不管，但量大！
这就够了！
程处默喜滋滋的将纸张一同递上去，收到誊写诗句纸张的几名裁判愣了愣：“你给这么多？”
程处默一脸骄傲的道：“咋了？俺有才华，多搞几首不行？”
尼玛！
你以为作诗是啥？去奶牛场挤牛奶啊？想要多少有多少？
这不是捣乱的么？
几名老者也没说什么。
此时的诗句进程已经过半。
许多诗句已经被几名裁判当众读了出来。
“张永今夜的表现倒是平平，虽说也是中规中矩，却也没有多少出彩的地方。”
“的确让人意外，张才子那么有才华的公子，今天的诗句有些太平淡了。”
“王修这首还是不错的，立意新颖，倒是出人意表，当可算得上是难得的佳作。”
“不错，以他往日的水准，写出这种程度的诗词，已是极为难得了。”
“如果后面没有更出彩的诗句，想来今夜的魁首会是王公子了。”
说话间，几个书生朝王修看了过去，目光充满几率羡慕。
从某种程度来说，逛青楼不单单只是睡妹纸，在古代，青楼更多的作用，是为了给文人墨客们增大影响力和扬名。
就在众人以为尘埃落定的时候。
台垣上几名老者裁判，声音却戛然而止。
众人不由有些好奇。
……
二楼闺房内，有风韵美娘子蹙眉问婢女：“外面怎么了？”
“诗句结束了吗？为什么停下了？”
她叫夏莹莹，白羌人。
婢女迷茫的摇头道：“不知道啊。”
说话间。
台垣上老者，面带复杂，环顾众人，然后咽了咽口水开口。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宁为百夫长，胜过一书生。”
这第一首诗出来，四里楼内嘈杂声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诡异的安静。
“秦时明月汉时关……但使龙城飞将在，不叫胡马度阴山。”
嘶！
这一次，安静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倒吸凉气声。
然而众人还没讨论开的时候。
台垣上的评判又开口了。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年少不知愁滋味，爱上层楼……而今识得愁滋味，欲语还羞，欲语还羞，却道天凉好个秋。”
五首诗念完。
台下，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一群自诩才华横溢的读书人，此时皆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然而更让人震惊的还是接下来的这句话。
老者声音有些颤抖：“这五首诗……呵呵，都是一人所做。”
“卧槽！牛逼！”
“京师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号人物？”
“服了服了！一口气五首，五首流芳千古？这什么怪物？”
“我尼玛！难顶！这谁能顶得住？”
“这太妖孽了吧？”
“谁啊！究竟是哪个妖孽？”
台下读书人都震颤了。
但凡有点文化的，谁不知道这五首诗究竟多么强大，多么芳华绝代？
……
闺房内。
夏莹莹喝水的动作也停下了，她将茶盏放在案牍上，目光有些赞赏。
“一个人，为什么能做出饱含这么多情感的诗句？”
“或哀伤、或伤情、或家国大义、或无可奈何。”
她美目在台下寻了寻，最终对几名老者点点头。
老者会意。
看着四里楼内的读书人们，最终又看着程处默，这才开口：“做这些诗的人，他叫……方铮。”
“方公子，夏小姐邀你上楼一叙。”老者对程处默说道。
程处默岿然不动。
“方公子，方公子？”
程处默依旧眼观鼻，鼻观心，似乎想起什么，他突然大叫：“哎呀卧槽！我是方铮！老子差点忘了！”
程处默赶紧举手：“哎哎，在呢在呢，叫在下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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