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心散……”
姜达倒地,带着曾琼的身体也一起倾斜。
看着他痛苦抓狂的表情,曾父在一旁心疼曾琼的身体。
看看这边,又瞧瞧另一边。
宁非看出了他的顾虑,便道:“曾老爷,您放心,这是唯一不会对曾琼的身体产生影响的方法了。”
“等他收不住了,自然会求我们换回来。”
没成想那人冒着一头的冷汗,忍受着刻骨蚀心的痛,还能有力气勉强撑住身体,甚至摇摇摆摆的站了起来。
“呵!”
轻蔑的一声过后,又接着道:“那我们就比一比,谁先受不住。”
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了大厅。
此人坚硬是有,但良心不足。
是条硬气的人,但不是一个有良知的人。
几个人气愤不已,等巧就巧在此等邪术,并未有人使用过。
无从下手,无法给出良方,于是无计可施。
“你说这可怎么办?曾琼无论如何时拖不下去的……”
宁非一边叹息一边道:“姜达这个狗东西!”
尤逢一把拉住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的她:“现在没有办法,只能跟姜达谈判。”
“曾琼已经快要撑不住了,他现在就是在跟我们赌,赌他们谁的命对我们更重要。”
宁非无力的紧闭双眼,慢慢蹲了下去:“我们……我……我错了……我不该把曾琼拉进来……我不该去找她……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看着躺在床上不停喊痛的她,我的心有多痛……”
尤逢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任凭她的下巴在自己肩头为所欲为。
她轻抚着她不停抽搐的脊背,轻且温柔地跟她讲话,她的语速缓缓的、温温的,很久很久以后,宁非依然记得很清楚,那是尤逢为数不多的,与素日里的她大相庭径的,深情的一面。
“这不关你的事,你要乖就怪我吧,当时是我没有追上姜达……”
“呜呜呜呜……不……是姜达的错,你是着急回来救我才……”
“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
“嗯……可我就是很想哭……我的曾琼……我……呜呜呜呜……”
尤逢虽不是第一次见她哭,但在她怀里还是第一次。
倒叫她不知如何是好。
一只手拍着宁非的背,一只手拳头握的紧紧的。
没有责怪她,没有嫌弃她,也不知如何安慰她,只能等着她。
宁非哭够了,自己从她的肩头爬起。
随后是一脸震惊。
“你……尤逢你……”
“你眼睛怎么了……”
尤逢若无其事的擦擦眼角:“哦,通心粉在起作用……”
宁非将信将疑:“通心粉还有这作用?你之前受伤我也只是感到一阵心悸而已啊……”
尤逢:“……”
“睡觉?……这么晚了……”尤逢忙岔开话题。
宁非忙点头:“嗯,我要跟你睡,我屋里昨晚有虫子。”
“嗯,走吧。”尤逢随意地又揩了一把眼泪。
躺在床上,宁非的手落在了尤逢的眼睛上。
不是那只健在的眼睛,而是那只被盖住的眼睛。
“我很早就想问你了……”
“疼么……”
尤逢没有抬手阻止她,宁非并不知道,之前小蝶因为想给她换一个眼罩,被罚跪三个时辰,外加洗恭桶一个月。
否则她现在一定不敢如此明目张胆。
“不疼了,早就不疼了。”
“不过,那天要不是你及时赶到,我可能到现在都见不到你了……”
提到这儿,宁非问道:“我们也算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好姐妹了,你在很危急的关头都在想些什么?”
“我想……”
尤逢又重复了一遍:“我想……你……”
宁非用胳膊拐了她一下:“骗人!你快说,我认真的!”
尤逢轻笑:“那我问你……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你宁非会怎么样?”
“你怎么可能会不在?从小到大我巴不得你不在,那样我就可以独得暖暖姐的恩宠!”
尤逢的声音又从耳侧传来:“……你真的这样想?”
空气,于尤逢来说,像是凝结了,她在等宁非的回答,但莫名心中五味杂陈,心跳得贼快。
“骗你的啦!”
“嗯……我知道……”
尤逢又试探性地问道:“你……对余回?”
“之前不是说过嘛?可能……他对我来说,不是非他不可……”
“有很多时候,我只有我自己……后来我发现,我自己可以做很多事情……我不需要对谁再抱有依赖……这样挺好的……”
良久,尤逢将胳膊伸出去:“喏,就知道你跟我唠这么多是因为没有东西可以抱。”
“好兄弟!够意思!”
很快,耳边就传来甜甜的鼾声。
——
宁非、尤逢在桌子旁坐下,对面是“曾琼”。
看起来昨晚他姜达也并不好过。
“你到底想要怎样?”
他睁开眼睛,但现在他眼睛完全张开也只有半张的神态,一字一句道:“我要迎娶她。”
宁非当下拍桌而起:“放你的狗屁!”
姜达也是硬碰硬:“那就没办法了,要么我和她一起死。一命对一命,我也不亏!”
宁非就差直接把口水吐到他脸上了。
“现在你要搞清楚状况,主动权在我手里。”
“我宣布,游戏升级!”
“白天我会跟曾琼换回来,但晚上我会再换回去,我们的性命息息相关,她有一丁点儿不测,我也会受到同样的折磨,但相对应的,我若是伤了分毫,她也甭想好过……”
宁非紧紧捏着手里的茶杯,死咬着后槽牙道了一句:“疯子!”
尤逢拉住她,跟姜达道:“你先换回来。我们把解药给你。”
“至于你说的,迎娶一事,我们无法做主,这得问曾琼的意见。”
姜达喘着大气,头上冷汗越来越多。
尤逢洞悉一切,眼神微眯:“再考虑不好,就休怪我们……”
“好!”姜达一拍桌子,那种蚀心的痛,实在是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