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我现在这副模样,如果你发现我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
曾琼激动起来:“我不在乎。”
“我不要听这啰里吧嗦的话,你只用说愿意还是不愿意就成了……”
她看着他裹满绷带的脸,笑了。
曾父问曾琼:“确定了吗?不再考虑考虑?虽然他算是于我们有恩,也算是少年成才,白手起家的英才,但这毕竟是你的终身大事……”
她坚定地答:“确定了,非他不嫁。”
——
宁非刚一回来,就火急火燎地赶来曾府找曾琼。
“你说你怎么这么草率?”
“你们这才认识多长时间啊?就这么迫不及待要在一起?”
曾琼故意装傻:“你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宁非用手指点点她的额头:“听不懂?我瞧你懂得很!”
“是不是那天晚上碰到的那个男人?”
“你这也太随便了?不就是人长得风流倜傥了点吗?你至于这么着急?”
“我当将军那会儿积累了不少人脉,有钱有权又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我好帮你物色物色?!”
曾琼啧啧嘴:“你懂什么?这就叫缘分?你是没碰到非他不可的那个人,否则这世间的所有人你都不会想要。”
“屁话!这世界上谁没了谁过不下去啊?老娘我自己一个人逍遥自在!”
曾琼看着她,意味深长地笑,随后叹了一口气,道:“谁不知道你是做梦都想将姜达置之死地?没有手刃敌人以前,你是不会有心思发现身边的人的……”
宁非当下“切”了一声,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不屑道:“别把我捧那么高,我就是单纯觉得自己一个人快活!”
曾琼绕道她身后,双手搭在她的肩头,问道:“你,不喜欢姜瑜那种小弟弟,不喜欢余回那种占有欲太强的,那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啊?”
宁非将她的爪子拎开:“管的宽!”
“你喜欢管的宽的啊?”
宁非一口水差点喷出来:“我说你管的宽!”
“不准备带我去看看新妹夫?”
“咱俩谁大啊?跟谁妹夫呢?内是你姐夫!”
宁非笑:“你啊你!冲动!你这样会吃亏的你知不知道?”
“到时候别人把你卖了,你还屁颠儿屁颠儿跟人数钱呢!”
曾琼环住她的胳膊,笑得羞红了脸:“昨晚我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
宁非看见她期待的目光在不停的闪烁,有些许微光泛出:“我梦见……”
“我起的早早的,然后旁边红人给我梳花髻,擦粉底,涂腮红,画眉毛,贴花钿,染唇脂,戴凤冠,披霞帔,盖盖头,铺红毡,上花轿……
他一早就来接我了,在大厅与我爹相谈甚欢……我爹很心疼我,给我安排了婢女随从,外加厨子共计一十八人,他本想说不用,但也不好拒绝……
我们一起给我爹磕了三个响头,然后他背着我上了轿。
红盖头里,我流下了两行热泪,而我爹在门口盯着送行的婚队盯了很久……”
宁非吐槽道:“哼!想得还怪美的!”
曾琼拉着她往里屋走,走到一半突然停下来欲言又止。
“怎么突然停下?怕我见了把他拐走?”
“当然不是,就、就是……你见到以后不要害怕,他……他的脸……可能……”
“本将军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区区莽夫,孰怕之?”
宁非阔步向前:“待我去会会他!”
宁非一步一步地走近,却不知为何越来越心悸。
这几步路仿佛无限延长、无限放大、无限将自己的思绪拉得越来越远……
脑海中满是她离开前的画面……
她不禁在想: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这女人就这么有了男人,即将冷落她,她还有点不适应?
想到这她就有一些不舍,又转头看了看曾琼。
“你头上这簪子?怎么这么眼熟?”
曾琼“哦”了一声,用手扶着簪子,一脸娇羞地道:“你说这个?!这是他送给我的定情信物,他娘留给他的。”
宁非驻足:“你之前说?他的府邸在哪?”
“在烟池,他少年经商,土生土长的烟池本地人。”
宁非拔下她的簪子:“可这簪子明明产自昆泽!”
“定情信物,又是祖上传下来的,那应该是有些年头的浦川物件儿,怎么可能会是昆泽的云玉,又雕刻着昆泽的工艺?”
“好了!你至于这么敏感吗?他家不是做生意的嘛?有这么个物件儿很稀奇吗?又或许我公公是昆泽人,我婆婆是烟池人,我公公娶了我婆婆以后又定居在了这里,这簪子是我婆婆的婆婆留给她的嘛……再或者我公公是烟池人,这是我婆婆从娘家带来的嫁妆嘛?……有什么稀奇的?”
宁非撇撇嘴,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我说曾大小姐,您这心可真够大的啊?家底儿都不搞清楚,就敢跟人走?到时候把你骗到手,不好好珍惜怎么办?……我说你这么大个人了,你就算再喜欢也得保留点儿理智吧?这点儿道理你该懂的吧?”
“况且他如果真心想跟你过日子,能不把这些事情都跟你提前交代清楚?我看要么他就是骗子,骗钱骗色,要么就说明他这人不负责任,总之,一定有问题!”
曾琼自知理亏,拉着她的胳膊道:“好嘛好嘛,那你就去帮我看看吧?只是你态度要好一点,千万不要提他的脸,他很担心自己会……毁容……所以,一直很自卑……”
宁非握握她的手:“行了,到时候你看我的吧,保证把祖宗十八代都给你问清楚咯!”
曾琼捂着嘴偷笑:“那快走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