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
“什么?”
“曾琼要成婚?”
“跟谁?”
“怎么这么突然?”
“我们也才离开了月余而已。”
宁非收到来信,暴跳如雷,疯狂暴走。
“尹越?”
“尹越是谁?”
“这个曾琼,怎么那么傻?”
“随随便便就……?”
话音未落,宁非就想起一月多以前曾琼偶遇的那个男人,那个被曾琼夸气宇轩昂的男人。
“不会是……”
“完了完了,我的天,这女人……”
“怎么都不好好考虑一下呢?”
“草率!太草率了!”
尤逢在一旁笑道:“好啦,人家可没你想象得那么傻,异域的衣服有一半都是她供应的。”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尤逢继续道:“人家可是大老板,很有商业头脑,虽然没去浦川多久,但早就发展了自己的固定品牌……她很会做生意的……”
宁非满脸惊讶又欣喜的表情:“我曾琼这么棒的嘛!”
“快快快!快回去!我要问问她!”
尤逢问道:“这么迫不及待?”
“那当然咯!”
尤逢突然恢复之前的状态:“……我们的牌子你丢了吗?”
“嗯?什么牌子?”
“那个,就是那个,……团团和泡泡……”
宁非从箱底把它掏出来:“喏?我看着挺好看的,就留着在。”
“你想要吗?你拿去吧,在我这占地方……而且里面的字,也太尴尬了……”
尤逢一把接过:“交给我了。”
——
一月以前。
“宁非走得太急,否则要她帮我带点新货真是极好的……”
曾琼正发愁。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急促,有力。
此时正值三更,敲门声如同炸开在黑夜中,搅得人心惶惶。
曾琼并不敢轻易开门。
可敲门声依旧没有停止。
又过一会儿,敲门声终于戛然而止,那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终于归于寂静。
半晌,曾琼还是将手伸向门边。
还未伸到,立刻缩了回来。
她忙跑进里屋叫醒伙计。
一开门,懵了。
那人脸朝下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这衣服……”
“是我们家的……”
曾琼边想边让伙计将他扶起,另一边忙去寻找医士。
“是他!”
一路上,曾琼心中犹如脱缰的野马,思绪飞到千里之外,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
“怎么会是他?”
“真的是他?”
其实,和宁非出去的那晚,并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此前,这个“气宇不凡”的男人也曾出现在她的店里,买下了这件衣服。
她撞到他虽是无意,但二人亲密接触的那一下,却是她早有预谋。
一天,两天,三天……
他终于睁开了眼。
又是一天,两天,三天……
他可以开口说话了,他说他叫尹越。
他的头部受到重创,面部也有许多创伤,整个头都被包了个大半。
“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等了许久,她才等到回答,但显然不是她想听到的。
他答:“人肉生意,你死我活。”
再是一天,两天,三天……
在她的搀扶下,他已经可以下床。
但是她后悔了,下床之后,他就回尹府了。
——
直到那一天,她踏上开往异域的船去送货,才发现,他也偷偷跟上了船。
可是看到的,又是鲜血淋漓的他。
听人道:“听说是运送那批货物的时候,碰到了大鱼,听说他为了防止那大鱼撞上商船,一个人与那恶鱼斡旋……古往今来,谁见了那大恶鱼都是绕着走的,数百人齐上都未能将它杀死,如今他凭一己之力……”
“哎,怕是凶多吉少……”
曾琼紧紧抓住他的手,紧张地说不出话。
她有些晕船,一直待在舱内,他什么时候登船的?
为什么要登船?为什么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为了她还是……
她无力,只得调头回程,将他带回了曾府。
曾父得知来龙去脉,倾心尽力地救治这位公子。
此时,他从脸到身子,全部都被裹起来了,只漏两个眼睛,正在闭着;一只鼻子,正在呼吸;和一张嘴,正在帷微张着,辅助呼吸……
曾父见了,竟然一时没忍住,顺着眼角留下泪来,正用衣袖去擦。
曾琼看着他,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大脑也一片空白,几天前到现在,不过短短几日,她却经历了无数个大喜大悲。
怎么前几天刚养得差不多的伤,突然就变成这般模样,倒叫她有些接受不过来。
这下子,也奠定了她的心意:“无论怎样,只要你活着,我就嫁给你……”
她在他床边如是说道。
——
忙忙碌碌又是半月有余,他终于再次睁开了眼睛。
看见的曾琼,和以前不太一样,也不过十几天光景,她肉眼可见的消瘦了。
“又……是你……”
他残喘着道。
说一句,咳三声。
她的心也在跟着他残喘……紧揪不放……
“你愿意娶,我就愿意嫁……”
花前月下,她拉着他的手说道。
他抽回手,捂住胸口,连着咳嗽了好几声。
“你……是玉京裁缝铺的老板娘?”
曾琼有点激动:“你……?认识我?”
“……嗯……当然……”
“那你就是答应我了?”
他缓缓抬头,迎上她满怀期待的目光。
她的心都快要跳出来,虽然看不清楚他的面庞,但此前他的容颜一直在她的脑海中萦绕,久久不散,忘不掉,也不愿意忘掉。
他终于开口:“你救了我两次……”
“我……无以为报……”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