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放箭!!”
剩余的五位鲜卑斥候其中一位操着鲜卑语连连呼喊。
可惜空空如也的箭壶只能摸到空气。
零散的箭矢根本不成气候。
那柄短巧的标枪成了一道他们逾越不了的天堑。
想要驻马逃窜,可惜纵马冲刺的速度已经上来,一时半会也急刹不住。
其中一位因为用力过猛勒住马绳,直接被抬起的马儿从马背上甩了下去。
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一只脚竟然还被钩在了马镫上。
奋力挣扎之余,那柄标枪精准的插在了他的咽喉。
喉咙里被血水填满,还不等有其他动作,就被骑马冲上之人顺势拔走了标枪。
身子猛地一抬,之后再也没了动静。
“四个!”
赢婉清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望着头发有些黑红,随风肆意飘扬的背影。
看着鲜血宛若喷泉一般溅起的尸体。
呆呆的望着那个身影愣了神。
回想起少年时不时被人抓住偷偷在演武堂耍兵器,被抓个正着的儿子。
看着每次给自己认错,但还是低着头,乖乖听自己训斥后依旧我行我素的儿子,一时间见百感交集。
鲜卑斥候越发的慌乱,少年则越发平静。
刀剑碰撞之际,从马背上跌落的人从来都不是他。
辗转腾挪在不大的马鞍上如履平地。
可惜身下的马儿先前跑了那些距离,还有被自己不加节制的提速,早就已经口吐白沫,双腿打颤。
借力马镫,灵巧的从即将摔落在地,随后躺在地上大口呼吸的马背上跳下。
看着最后一位已经纵马逃开大概三十来米的鲜卑斥候,不爽的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装死的马儿。
眯着眼估摸了一下距离。
单步后撤,拉肩,扯腰,蓄力,朝前快冲几步,奋力的将手里的武器掷了出去。
高高飞起的标枪总算发挥了它本来的作用,划破空气,带起呜鸣,变作了一道优美的弧线。
精准无误,后脑勺插着一杆标枪的最后那位鲜卑游牧都被标枪上的力气带着朝前滑了好几米,才停了下来。
只留下马儿低头拱着自己的主人,想要他在站起来。
这次袭击劫掠开始都完美,可最后成了死猎物的却是他们。
将叼在嘴上的匕首拿了下来,随手把白乎乎粘稠的东西都抹在脚下,快步朝着母亲所在的位置折返。
“娘,你还好吧?”
赢婉清一把将这个被已经结痂的鲜血糊住原本相貌的儿子拦在怀里,不断亲吻着带着异味的额头。
“娘亲,我杀人了!”
少年沉闷的声音从母亲的怀里传了出来,不假思索的拼杀之后,意识再次占据了整个大脑。
想起那些人临死的惨叫,还有带着些许温热的鲜血喷在面容,身子也开始了微微颤抖。
想起那些白花花,还有被自己蛮力撕破的胸膛里还跳动的不明部位,一股反胃顿时袭上心头。
双手撑地不断干呕,可惜除了眼泪鼻涕不停,腹中空空的他也只能吐出几丝酸水。
呼吸之际胸膛也火辣辣的生疼,仿佛有人在拿刀子上下划动。
赢婉清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不断的拍着后背!
“不要紧的,他们都是坏人,他们都是坏人!”
“娘亲,真的吗,我杀的是坏人?”
“嗯,都是坏人,不对,不应该算人,你杀的是畜生!没事的!没事的!”
娘亲的安慰让少年稍微舒缓一些,只不过脑袋还有些晕乎乎!
正当母亲安慰儿子之际,那些逃走奔跑在前的苦役也渐渐围了上来。
没有人带头,一股无形的气氛蔓延在每个人之间。
正当这股不知名的气氛在每个人之间蔓延之时,可每次到这时都有搅局者的出现。
“干什么!干什么!想要逃这次苦役吗?”
最先溃逃的五个押解官也见身后事平,快速转身折返。
没有安慰此前慌乱的众人,甚至是答谢平定混乱的少年英雄!
骂骂咧咧,推搡着聚众围观的苦役。
五人也是心有余悸,这次押解怎么会有鲜卑游牧在这里晃荡啊!
十个纵马精通弓箭的鲜卑游牧可不是他们能对付的了。
押解苦役的差事虽然辛苦,可是油水也不少,还没享受够别人口中官爷的日子,小命丢在这里太不值了!
好在这些人中有人摆平了这件事,也不至于回去的时候挨训棍!
而且这次还有十具鲜卑游牧的头颅,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这次回去,就靠这些鲜卑游牧的尸首,官升三级说不上,官升一级得些赏赐那也是再好不过啊!
想到这里,这些人不由的更加用力推搡起来,打算让这些苦役在老老实实的排成一串!
可惜这些苦役没有人动弹,甚至带着些许愤怒的眼神望着他们。
五人被看的发毛,梗着脖子硬着头皮喊道!
“怎么想造反,小心到时候汉家的刑法一一在你们身上招呼!”
众人眼神低垂,不在去看着狐假虎威的五人,只是沉默的低着头。
五人傲慢的环视周围,冷哼一声默默想着。
“贱骨头想翻身,真是犯了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