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对方高举刀剑的手。
没有呆在原地坐以待毙,伏身撤步,宛若一张被拉满的弓搭在上面的箭矢。
脚部太过用力,冲刺离开之际,地面都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凹陷。
鲜卑骑兵还咧着嘴在狞笑,可是眼角余光中高高跃起,很是突兀的出现在身侧的少年让他都有些愣神。
还不等他有其他想法,这么多年的战场本能让他的寒毛都立了起来。
“动啊!动啊!会死的!!”
电光火石之间求生的本能让他不断的催促自己的身躯,可惜除了那抹狞笑变成惊恐之外就是喷涌而出的鲜血映入眼帘。
视线转动之际,似乎坐在马背上的身体很像自己的身躯!
四寸长的匕首,在少年的手上就是一柄神兵利器。
可惜这般短的武器还是用不顺手,要是长枪,也不会让这些喷涌到面部,甚至自己还能尝到味道似乎有些甘甜。
“一个!”
轻轻呢喃,宛若面瘫的少年,单手侧身抓住马鞍,整个人挂在马腹位置,微微下蹲,双腿用力,犹如一根弹簧瞬间飞了出去。
腿部的力道之大,让此前受到惊吓,还高举前蹄惊恐嚎叫的马儿被蹬踹侧翻在地。
少年在空中翱翔之际,对于自己下一个目标的鲜卑斥候发起了进攻。
这人倒有些本事,竟然能捕捉到少年的动作,看来在战场上的确是身经百战。
对于在空中无法转向接力的少年,乌木茶也直接用了最靠谱的办法,将此前消耗为数不多的弓箭射了出去。
少年人在空中,自知无法转向,可还是能让自己的头稍微抬起,避免那一箭正中眉心。
铁质的箭头划过左眼眉脚,顺着咽喉的位置钻了进去。
精准无比的一箭,还不等射出这一箭的人笑起来,白中透红的牙齿硬生生将其咬住。
目光呆滞的昂起头注视着已经到跃起到自己头顶的少年,还有那柄被双手攥捏,笔直朝着自己刺来的匕首。
虽然自知无望生还,可还是高举双手,交叉想要挡下来。
两声清脆的咔嚓声,让他只能在临死之际盯着捏着匕首尖锐刺入眉心的少年。
人临死前往往又回光返照,可惜让他回忆起来的不是什么美好。
只是有些疑惑,自己八岁的时候好像除了骑马,捡马粪,弓箭都拉不开。
这位中原少年如果是他们族人多好!
“噗嗤!”
少年叉开腿面朝着骑在这位鲜卑斥候脸上,要是旁人在一旁,还以为是哪个猥琐男子在‘炼铜’!
少年拔起沾着白花花的不知名物体的刀刃,还有连眼睛都来不及闭上就没呼吸的鲜卑斥候都没在自己的注意之中。
弯腰伸手撑在马儿脖颈部位,双腿夹着没了呼吸的鲜卑骑兵的头,稍微用力,就让其变作一道优美的弧线摔在一旁的石块上。
少年则是干脆利落的单手撑着马鞍,凌空翻转,正面跨在了马鞍上。
“两个!”
将匕首的刀柄叼在嘴上,另一只手已经捞起马匹侧方挂着的一杆五尺三寸带着枪头的标枪。
虽然长度比不上自己习惯的那些长杆兵器,但是也要比三寸多一些的匕首好的多。
伸手拽住马缰,往左回拉,直接来个个一百八十度的纵马侧漂。
少年笑的很开心,哪怕他骑马的次数很少,也没有机会让他长时间纵马狂奔,可他仿佛天生就是骑马的好手。
手中有些短的标枪,灵巧的在手上转了个优美的枪花。
朝着正面而来的鲜卑游牧冲了上去。
鲜卑斥候同少年纵马对冲之际,少年突然仰躺在马背,同拦腰斩来的刀刃来了个‘亲密接触’
可惜鲜卑斥候似乎抬高了那么一丢丢,少年除了鼻尖感受到些许寒意,头发丝都没掉一个。
少年没事,可这位对冲的鲜卑斥候却情况不怎么乐观,整个人在马背上凌空飞起。
口中的哀嚎声也紧随其后,咳出来的鲜血在空气中都绽放了几朵漂亮的花朵。
灰尘四起,随后背部一片黑灰色慢慢渗透而出,倒地之人裸露在外,仿佛被撕开皮肤的胸膛起伏几下,平静的睡了过去。
随手甩甩枪头的刚才桶的有些深,拔出来又有些用力,卡在标枪头和枪杆连接处的一些碎骨。
兴奋的朝前冲了上去。
“第三个!”
少年很开心,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脑袋里什么也没有多想,只想着冲过去!冲过去!
杀光他们!
杀光他们!
这样母亲就不会悲伤了!
不会赶他离开!
童真的面容上此刻表情有些狰狞,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
逃难的人群也听见了身后的鲜卑游牧的大声切急促的呼喊,部分人回头张望间隙,竟然缓缓停住了脚步!
这些大字不识的苦役被身旁人带着也渐渐停下脚步,注意到身后的情况。
那一年,这些最早跟在赢婉清母子身边的人老去,在屋檐下纳凉时都会喃喃自语一句。
“那天的阳光有些血红,可是照在身上真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