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调查姜芙兰的林宽也有了新的进展。
在楚朔的提醒下，再加上他对犯罪的敏锐度。
所以就算段飞白在姜芙兰出事那天跟群众发现抛尸那天都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据，他也没有轻易将段飞白排除。
反而是找到当时报案的两个群众来辨认。
但可惜的是，两位群众都表示，当时天太黑，对方又包裹严实，根本就没看到对方的脸，更别说当时他们看到那颗头的时候，吓得要死，所以根本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线索。
事情进展到这里，好像进入了死胡同。
而正当林宽想换条路时，段飞白的合作室友郝南却主动报警。
对方说抛尸当晚，他在附近见到了段飞白。
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当时他看到段飞白时还纳闷。
明明在别市的段飞白，怎么会出现在那。
“我当时正加完班回家，绿林公园附近有条小路，能快半个小时回家，但平常没有灯，阴森森的，如果不是那天太晚了，我也不会走那条路。”
“后来我就在那条路上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黑色人影，我还以为是鬼，心头瞬间一凉，我这个人，最怕鬼了……”
“停停停，我不想听这么多废话，你就跟我说，当时你在那晚有没有看到对方的脸就是段飞白？”
林宽不耐烦的打断郝南的话，说了那么一大堆的，没几句屁话是有用的。
郝南忸怩了一会，嚅动着嘴唇，在无数灼灼的目光下，摇了摇头，“我……我当时就看到背影，我也不敢走近一看，要是鬼呢……”
听到这话，林宽瞬间青筋暴起，暴躁老哥上下，一拍桌子，怒视道，“那你他妈的说这么多，浪费时间，没看到正脸就敢来举报，要是凶手不是段飞白，你这就是诬告，他虽是都能起诉你。”
一提到起诉二字，郝南脸瞬间就涨红了，忙不迭的摇头，急“不不不，我不是诬告，我是真的能确定那人是段飞白。”
为了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他几乎没有一丝犹豫的将段飞白的缺陷抖出来，“段飞白以前右腿受过伤，要比左腿短几厘米，有点微瘸拐，平常看不出来，但每次走路的时候，看背影就很容易认出。”
他那副急于证明清白的模样，反倒让林宽信了几分。
有理有据，再加上情急之下说出来的话，更具可信度。
林宽向任斌使了个眼色，后者就悄悄离开了审讯室。
有了这条消息，就能唤醒那两个报警群众的记忆。
在任斌告知两人这条讯息，并且再次确定时，两人果然回忆起了当时的某些异常。
“对，我仔细想想，发现那人发现我们逃走的时候，有点瘸拐，不明显，但若是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出。”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现在我越看，越觉得这背影像当晚的背影。”其中一个指着任斌提供的段飞白背影照片喃喃说道。
有了证人，证据也凑巧凑齐了。
痕检科的同事在姜芙兰的指甲里，找到了一根碎发，经过dna鉴定，实属段飞白无误。
人证物证具在，段飞白再也无法抵赖，正式被下令逮捕。
时至如今，证据都摆在面前，段飞白被捉的时候，没有任何反抗。
在审讯过程中也是没有任何狡辩，老实的交代他是如何等在几位被害者的下班路上，如何用迷药将她们迷晕，如何让她们溺死抛尸郊外。
“你跟她们有什么仇什么怨？需要用这么残忍的手法杀害她们？”
任斌将桌子拍的砰砰作响，怒视着对面满脸云淡风轻的段飞被。
这是他警察生涯中，经历的第一个重大的连环凶杀案。
切身经历，让他对这个毫无人性的凶手，感到深深的厌恶。
一想到那些年轻的生命就因为一个恶念而消失，他就控制不住内心的暴躁。
与他一门之隔的林宽点着烟，眯眼看着自己这个小徒弟审问犯人。
他总感觉哪里出了错，以他多年的刑警经验，这个案子，绝对没有表面这么简单。
“你觉得凶手真的是他吗？”
齐昊乾悄然出现在林宽身后，冷不丁的声音让他打了个激灵。
林宽回头看了一眼老同学，啧了一声，掐灭了手中的烟，“太顺利了，虎头蛇尾。”
“所以你是知道这审问没什么参考性，才让你徒弟去的？你徒弟要是知道了，可得哭死。”
齐昊乾调侃着林宽，显然，他读懂了对方话中的意思。
两人突然沉默了下来，里头的审讯却还在进行，一声声质问跟回答组成了诡异的一问一答模式，清晰的袭入两人的耳朵。
“你为什么要杀她们？”
“因为想随便杀个人，她们倒霉，就被杀喽。”
“那姜芙兰呢？她可是你前女友，你居然还分尸毁容，你还是个人吗！”
“……我讨厌她。”
一直观察里头情况的两人听到这句话，不约而同的挑眉。
这还是他们从捉到段飞白为止，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带有真正个人情绪的话。
“楚朔做什么去了？”林宽突开口询问一旁的下属，下属相视一眼，皆摇了摇头。
他们知道，每到这时，林队都会跟犯罪心理学顾问研讨。
作为国内第一个配备这顾问的分队，多年的合作让他们知道犯罪心理学在这个时候，有多么重要。
而作为新任顾问，显然楚朔不应该缺席。
“他啊……”
知道内情的齐昊乾犹豫了一下，纠结了到底该不该告诉林宽实话。
正当他无比纠结之际，楚朔犹如天降，出现在两人眼前。
“抱歉，我来晚了。”
他与齐昊乾交换了个眼神，还瞥了一眼门后。
后者读懂了其中的意思抬步打算将门外的助理叫进来一道听。
“你这是做什么去了？怎么满身泥？”
林宽上下打量了一眼楚朔，对他的去向很是好奇。
楚朔却没有回答他，而是抬眸深深的凝视了一眼里头被手铐拷住的段飞白，“林队，我想单独跟段飞白聊聊。”
“可以。”
林宽如此爽快倒是出乎楚朔的意料。
可随即一想，想必，他也知道段飞白不是真正的凶手了。
“林队，马上，我就会告诉你，我去了哪儿。”
撂下这句话，楚朔毫不犹豫的打开了审讯室的大门，将里头情绪激昂的任斌请了出来。
独自，与段飞白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