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出宫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更不用说，马皇后还准备微服出巡，而且还是前往辽东这种塞外边关之地。
那个中的安排就更多了。
不说别的。
光是白龙鱼服就是一大忌讳。
因此，一应准备都需要准备妥当方才能出行。
言而总之。
三两日，大概是不太行的。
...
也就在马皇后为出行而忙碌的时刻。
辽阔草原，一处山岗后的缓坡上。
引发出此事的主人公朱楷正在见证一场惨烈而悲壮大战。
此刻。
朱楷麾下三千精骑尽皆于此聚集，静静地等待着朱楷的指令。
由于受限于人数。
朱楷麾下的精骑虽然战力无双，可还是得寻找切入战场的时机，如此也好获得最大战果。
若是贸然行事，未必不会阴沟里翻了船。
“少主，看来元军仍然是老一套的战法。”
观察了一会儿，斥候头子齐山放下手里的千里镜，转过头来说道。
“他们八成还是准备以重骑兵冲阵来分割战场，两翼轻骑则负责袭扰并驱逐溃兵搅乱本阵。”
很明显的。
这会儿，齐山的脸色虽然依旧冰冷，可眼中却隐隐流露出些许轻松之意，不像刚才整个人都是紧绷的。
显然。
熟知自家三千精骑战力的他，对这场大战已是信心十足。
一旁。
朱楷同样放下手中千里镜，笑着点头。
“元人嘛，自打退回了草原，就再也没什么长进了，只知道守着他们老祖宗的那一套。”
“不过，这样也好。”
“正好一战就打疼他们，给他们提提醒，告诉这帮贵族大爷们，时代已经变了。”
“今后，当是汉人天下！”
相比于斥候头子齐山表现出较为隐晦的轻松，朱楷则要直白的多，这并非是自大或者盲目乐观，而是认真审视双方后的自信。
要知道。
三千精骑手中拿着的，可不是烧火棍。
而是标准射速达到每分钟十发的后膛燧发枪，而且军中好手比这还快的到处都是。
本来。
无论是火绳枪也好，燧发枪也罢，亦或是明军里的三眼火铳。
射速都达不到这等速度。
就是军中熟手，一分钟能打个一两发都是顶尖的速度，慢的几分钟才一发。
毕竟装填弹药的过程太过繁琐。
既要控制装填火药的量，又要把弹丸从枪口塞进去，装完之后还得拿棍子捅一捅，然后点燃发射的时候，还是一通折腾。
这般复杂，要是能快就出奇了。
但是，他不一样啊。
作为拥有金手指的男人，岂能受困于此？
直接利用佛朗机铳子铳装填的原理，将其缩小到直径两厘米大小的小圆筒，然后在小圆筒内事先装填好弹丸和火药。
这样一来，装弹模式就有点像后世装一发打一发的栓动步枪。
打出去一发，就换一个小圆筒。
其射速提升自不用多说。
虽然达不到栓动步枪那种一分钟二三十发的射速，可十几发却是不难。
更别说。
朱楷还丧心病狂地让人拉了膛线。
二百步的范围内，那真是又准，火力又猛。
就是有一点。
成本极高。
高到一般的地主破家舍业，都凑不够打造出来一杆这样火枪的成本。
地位。
大概就相当于隋唐时候那帮贵族武将专属的家传马槊吧。
别的都不需要多说。
光是那有点像后世散弹枪子弹大小的小圆筒，就足够让这个时代的工匠感到头大。
然而就是如此精巧的需要顶尖大匠手工打造的小圆筒，在这等火枪面前却只是消耗品。
哪怕能即时回收。
可那个成本，别说一般人来造了，恐怕就是皇帝老朱来了，也得咬咬牙然后放弃。
说句不好听的。
就是老朱，想要找齐能打造这般火枪的各门类工匠都够呛。
......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对于朱楷所拥有的这个，只要提供原材料就可合成符合领地当前科技水平的战争领主系统来说。
这一切所谓的人工成本都不存在。
事实上也是如此。
在朱楷花费大力气和一帮顶尖工匠齐心协力打造出第一杆后膛燧发枪之后，就将后续的批量生产交给了系统。
而他需要做的，就只是提供铁料，木料之类的原料而已。
当真是，省心省力还省钱。
......
且不提朱楷这边的壁上观，战场之内，形势又变。
依照军中操典。
明军野外行军之时当五更埋锅造饭，卯时（五点）便要出营，然后十里一休，二十里一饭。
每日行军四十里，便可安营扎寨。
若是依照每个时辰行军十里的速度，四个多时辰便可达成当日路程。
也就是说。
正午之后的未时（13时），大军便可安顿下来，准备扎营。
而李文忠所部虽然留下辎重，全军轻车简行，相同时辰内行进路程虽远了不少，可操典上的规矩还是要遵守的。
这也就意味着。
眼前的天色正是一天之中太阳最烈，也是最盛的时候。
恰巧此刻。
明军整个军阵，乃是面西而立，正对太阳。
时候稍稍久一些。
明军将士难免有些目眩头晕。
而元人战机便在此处。
与明军大阵相距不到五百步的地方，元人铁骑汇聚在哈剌章身后，其身边有万夫长挥鞭笑指道。
“国公，看到了吧？”
“长生天保佑，今日的阳光正是热烈，大明人已经坚持不住了。”
哈剌章得意一笑，点头道。
“速哈儿，本公之前说的如何？”
被点名的万夫长顿时一阵马屁送上。
“英明无过国公，您就如天空中的金色雄鹰，引导着我等愚人前行。”
哈剌章哈哈大笑，不过转而又冷哼道。
“我军以西而立，又只是隔着五百步，谅他明军也不敢低头，更不敢转向。”
“那就让他们好好晒个够。”
“传我军令，两刻之后，冲袭明军大营。”
万夫长当即抚胸见礼，领命离去。
“是。”
......
事实上。
看出这一点的不止是元将哈剌章。
曹国公李文忠虽然年纪看上去小了些，可其经历的战事却一点不比那些沙场老将们少，甚至犹有胜之。
因此，他也很快就注意到这一点。
深知胜负从来不是单一原由所决定的李文忠，并没有小觑这一点小小的细节，当即下令。
“传令下去。”
“每百户选一伍人，轮番值守警惕元人铁骑突袭冲阵。”
“其余将士，轮番原地休息，。”
言罢，李文忠于高台远眺元兵方向，与身边众将冷笑道。
“元将计短，当真可笑。”
“其必将自食恶果。”
这番话，李文忠并不是无的放矢。
相比于人的坚韧，向来娇贵的战马更加吃不住烈日烤晒。
这点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小手段。
当真是上不得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