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上一个和本座这样说话的人，如今在何处？”
通天教主眸子眯成一条线，剑意激荡。
他可以颓废，可以暮气沉沉。
但哪怕是囚禁紫霄宫无数年，也依然改变不了一个事实。
他，通天，是一尊天道圣人！
圣人之下，皆为蝼蚁！
这一刻！
金灵圣母大气也不敢出。
历经过封神量劫，又是圣人手下罹难，金灵圣母深深知晓，准圣，和圣人，看似只差一个字，实力却是天壤之别。
花果山的主人，很强！
可和圣人比起来，真的没法比。
“道歉，道歉，快道歉啊！”
金灵圣母疯狂给顾长生使眼色。
圣人好面子！
顾长生那句话，可以说是完全令通天教主颜面扫地。
搁在封神量劫前，单凭这一句话，就足以令万千截教弟子，浩浩汤汤的围困花果山。
只是今非昔比。
顾长生又帮忙除掉截教叛徒定光仙。
金灵圣母还是有几分把握，只要顾长生马上服软，通天教主很大概率重拿轻放。
可万一，顾长生继续言语相激——
“你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哪来的勇气说出这样的话？”
顾长生没理会金灵圣母的暗示，目光直视着通天教主，“原本，像你这样的人，本座和你多说一句话，都觉得会被污染道心。”
“现在自己滚，还来得及。”
“否则，非得等到本座喊人把你叉出去，休怪连最后的体面也留不住。”
金灵圣母惊呆了，小嘴张开，足够塞进去一整根香蕉，
顾长生，是疯了吗？
难道他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尊圣人？
屹立在洪荒之颠的上清圣人啊！
就连通天教主也是愣住了。
他甚至开始怀疑。
自己被囚禁紫霄宫的这些年，洪荒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居然！竟然！
有人敢用这样的口气，和圣人说话。
顾长生把通天教主和金灵圣母的神情反应，尽收眼底。
果然！
这李灵宝就是一个仰仗祖辈余荫，遇到屁大点事就开始抑郁Emo的颓二代。
对于这种人，顾长生不觉得和他需要客气什么。
反正，见一次不会再见第二次的人。
日后也不会，不需要仰仗他什么。
三百里花果山，完全能够实现自给自足。
至于这个李灵宝可能会事后摇人挑衅，顾长生更是嗤之以鼻。
花果山人没有，但是有猴啊。
孙悟空如今已经能初步指挥那上万只猴，再加上有哑巴壮汉一家十二人，可以进行枭首战术，顾长生真想不出来，自己怎么输！
除非他李灵宝屌大到可以喊来万人以上的正规行伍。
对方真要是有这本事，顾长生也愿意认栽。
“不会吧？不会吧？”
顾长生脸上，写满了讥诮，“李灵宝，你该真不会以为，你一句话，本座就会被你给吓得破了胆，跪在地上哀求哭泣吧？”
“告诉你！老子徒手开荒，打造三百里花果山，什么事没遇到过！”
“你小子要是不服气，就划下个道来。”
“单挑还是群架，随你选。”
通天教主嘴唇翕动，说不出话来。
因为直到这一刻，他依旧没能看穿花果山的虚实。
同样，也没能看破顾长生的真实境界。
面前的青年，似乎平平无奇，弱不禁风。
可平平无奇的人，能坐拥虚实相间，层层叠叠，迷幻似梦的花果山？
而且！
面前的男子亲口说，这花果山是他自己建造！！！
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存在，才能拥有这样的底气和豪横？
大概，唯有那些开天辟地前，就存在于混沌之中的古老先天混沌魔神。
“呼——”
通天教主吐出一口浊气。
一尊，古老而强大的先天混沌魔神。
若是他没有因开天量劫转世，的确拥有和圣人平起平坐的实力。
先前，倒是自己看走眼了。
“顾长生是吧？”
通天教主身上的凌厉剑意瞬间散去，重新恢复一幅暮气沉沉的朽木姿态，冲顾长生晃了晃手中的酒坛，“好酒！谢了！”
顾长生见通天教主服软，也就没再言语。
挥挥手，示意他趁早赶紧走，别碍眼。
立在一侧的金灵圣母，总算是心口悬着的石头落地。
伸手轻轻拍了拍胸前隆起的巍巍山峦，冲顾长生报以歉意的笑容。
顾长生则是用唇语，无声说道：“有空来玩。”
不过，顾长生也知道，这几乎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要不是因为追逐那只兔子，金灵圣母都不可能来花果山这么偏僻的地方。
等这次回去，李灵宝肯定第一时间下禁令，不让她再来这边。
可惜，刚认识的一个窈窕可人妹子，都没来得及深入交流一番，就从此路人。
说顾长生心头没点遗憾，那是假的。
但事已至此，只能说有缘无份，造化弄人……
下一刻！
顾长生就听到背后，传来通天教主一声惊乍的呼喊：“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