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江雷豹的死,江雨淼其实也调查了个七八分,早知杀父仇人另有其人,回了个礼便不再言语。
随后裴元笑便将自己如何潜入江府刺杀江雷豹等事一一说了。
原来江雷豹为送其子进入官场,多结识了些朝中大臣,加之江云震升任参知政事一职。
这一官职本来就是为制约相权所设,与蔡京一系常常明争暗斗,自从江雷豹选了边、站了队,也就把炬夜门拉进了这场政治角斗。
而白京堂便成了蔡京一系的突破口,被蔡京培养成了炬夜门里的代言人。
这白京堂本来就心术不正,双方一拍即合便成了蔡京的爪牙。
秘密的用胡僧送的毒药控制了江雷豹和门下众位舵主,掌握了炬夜门实权。
要说这胡僧的毒药有点类似穆清风前世的毒品,人服下去后会感觉功力大增、神清气爽。
但是服用上一两次就会上瘾,服用多了更是血管爆裂、七窍流血而死。
服用时间久了犹如慢性毒药,让人在煎熬中走向死亡。
而江雷豹就是被这上瘾的毒药侵入脾脏,身体每况愈下,只是为了力保膝下子女,才苟延残喘存活于世。
后来白京堂控制了炬夜门一众舵主,得了实权,便打着江雷豹旗号引官军捕杀江湖好汉义士,为蔡京一系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江雷豹终是不堪其辱,在裴元笑刺杀他时自行了断了。
白京堂便趁机将一切罪责推给裴元笑。
又因朝中各派形成默契,均不动用官府力量干涉炬夜门事务,才使江云震处处投鼠忌器,让白京堂更加变本加历。
他又截断江家与江州江雷枫的往来,变相软禁了江家一干人等,而且将炬夜门作为了打击江云震所在派系的筹码。
待把事情前因后果都说清楚了,裴元笑对白京堂道。
“你这个欺师灭祖的畜牲,还有何话说?”
“师妹饶命啊,都是蔡京要对付江参事,就算没有我白京堂也会有别人来做这事啊。”
白京堂跪着向江雨淼挪了几步,穆清风警惕的一脚将他踹翻在地,隔在他与江雨淼之间。
问道:“那你用那胡僧毒药害你师父,让他生不如死,也是蔡京指使?”
“都怪我一时糊涂啊,师妹,念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你就饶了我吧,炬夜门所有事务我绝不再染指半分。”白京堂说道。
“那些舵主服了你的毒药,怕是脱不了你的魔掌了,你还说不再染指炬夜门事务,哼。”裴元笑识破了他的诡计。
江雨淼此时早已露出杀气,冷声说道。
“我江家虽在朝中各派夹缝中求生存,却也是行大义的名门正派。
我爹乐善好施,江湖上也多享有盛名,哪曾想却被你这畜牲弄得身败名裂,性命不保,你还有脸求饶!”
白京堂自知求江雨淼无用,那索命头陀又是出了名的江湖除恶,于是转身又跪倒在穆清风面前,说道。
“穆大王,你若今日放我一条生路,我便与你一桩买卖。”白京堂只想抓住穆清风这最后的一根稻草。
“你且说说什么买卖?”穆清风问道。
“金国使者来京联宋抗辽,蔡京一系想极力促成此事,但又不愿动用官方力量,令我在江州买了三十艘铁甲船送给金国使者,便护送他回国。
你若放了我便将这三十艘铁甲船献给大王。”
白京堂为了活命将家底也搬了出来。
穆清风倒把他看得透了,问道:“如何取那三十艘铁甲船?”
“只需拿我的令牌,到江州船坊找主事便能取走。”
白京堂仿佛看到了生了希望,急速的解释道。
“令牌在何处?”穆清风问道。
“令牌在我府上,大王可随我去取。”白京堂说道。
江雨淼在身后轻轻拉了拉穆清风的衣服,似是告诉他去不得白京堂府上。
穆清风回头对她眨眨眼,又转身对白京堂道。
“既然未带令牌,这买卖便做不成了,我这就代江家送你上路。”说完便举刀要砍。
“带了、带了。”
白京堂见没有半点回旋余地,急忙从怀中取了令牌递给穆清风。
穆清风得了令牌,交与身后的江雨淼看,江雨淼看了片刻对他点了点头,穆清风又转身对裴元笑道。
“大师是江湖除恶的索命头陀,他是生是死全由大师决定。”
穆清风自然知道,落到裴元笑手里白京堂哪里有半条活路,倒也不用自己动手了。
“寨主放心,待把剩下的事处理完我就回山寨。”裴元笑说道。
说完穆清风转身拉了江雨淼便向马车走去,他能感觉到江雨淼虽从骨子里恨白京堂,但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必定还是有些感情,就不要他看白京堂人头落地了。
江雨淼不知是心神乱了,还是知道穆清风心意,随着他上了马车。
只是没有到车厢里,在外面与穆清风并肩坐下,将头靠在穆清风的肩膀上,呆呆的看着前方。
马车离开片刻,白京堂求饶的声音便嘎然而止。
这个悬案总算有了一个了解,而穆清风心里想着的,却是明天出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