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喜小友破开桎梏,心关已破,大道可期了!”桃花庵主抱拳笑道。
“前辈布局深谋远虑,若不是还保持清醒,恐怕就着了前辈的道了。”
“小友逆境守本心,破开画卷世界也是理所应当。”
桃花庵主道袍一甩,小墨飞向姜赦。
“接住!”
姜赦稳稳接住小墨,还疑惑小墨为何沉睡不起,那浓烈的酒气,解释了一切。
“姜公子,小墨可是将我酒窖内桃花酿喝去了一半,如今酒意压制不住,恐怕要一醉三年了。”
一醉三年?
姜赦拿出养龙葫,将小墨收了进去。
养龙葫内云海翻涌,小墨显化原形,酒气四溢。养龙葫内灵气冲刷小墨身上的酒气,小墨背上的龙鳞呈现。青色龙鳞一变,隐约间还有金鳞现。
“小墨喝了我这桃花酿,得了造化,已有半龙之姿。对了,你帮我我酿造桃花酿,就算帮小墨还酒钱吧”桃花庵主笑道。
“前辈,小墨得了造化,我突破了拳法桎梏,又参化了雍州鼎的神通,习得了铁骑入秦川。按理来说,为前辈酿酒理所应当。”
“我的两只桃妖,辛苦的很,这十里桃花林,采摘桃花很是辛苦,借你的拳法,打落桃花不伤桃树。”
姜赦挠挠头,一次性打落桃花颇为棘手,拳力的控制要求精细入微。
姜赦选了一株桃树,一拳打出,收了三分力道,桃枝乱颤。桃花飘落,零零碎碎。
“小友此拳,力道不足,再来!”
姜赦接着递出一拳倾力打出,桃树砸地,桃枝散落一地。
两只桃妖咿呀呀呀的喊个不停。
“小友,天界之中有蟠桃仙种,打杀一颗桃树,就罚你给我还一颗蟠桃仙种。”
“前辈,未免有点苛责过重了吧?”
“小友,和我打一架,打的过放你走。”桃花庵主仙人气息扑面而来,压制姜赦。
“前辈,这苛责确实合理。”
姜赦好汉不吃眼前亏,以八分力道打出,一株桃树晃晃荡荡,桃叶纷纷而落。
姜赦打将了半个时辰,方才打落三四百颗桃花。
姜赦递出一拳快哉浩然式,留了八分力道。
两只桃妖欢呼雀跃,满地落红,美如书画。
桃花庵主饮下桃花酿,叮嘱两只花妖,“别忘了教姜赦酿造桃花酿,再喝下去,我那酒窖就成空窖了。”
桃花酿,选用足量桃花洗净沥干备用。
再选用南阳郡自产的冰糖铺底,加入桃花瓣,倒入有道山的山泉水,以恒温密封发酵,发酵一周,再一周之后熟成。口感细滑,香气四溢。
姜赦递出数千拳,快哉浩然式已打的自然随性,一拳打去,花雨绵绵,只留下少许。
姜赦如法炮制,快哉浩然式递出,十里桃花林下起了绵绵花雨。
两只花妖默契的拿起竹筐捡起桃花,洗净晾干。
姜赦挑了数缸有道山的山泉水,倒入放置冰糖的酒坛,又取沥干的桃花撒入,取了雍州鼎,以纯阳真火保持恒温,及至发酵,耗费两周时间,一坛坛桃花酿已成。
桃花庵主挑了一坛桃花酿,打开红布,香气扑鼻。
“小友,你这桃花酿香气浓郁,酿酒倒是一绝呀。”
“前辈,快尝尝这味道如何?”
桃花庵主凑到桃花酿的酒坛子前,往里一瞧,一壶春色,桃香四溢。
桃花庵主又取来桃木杯,饮下浅红色的桃花酿。
“前辈,如何?”
桃花庵主也不言语,抱着那一坛桃花酿,踉踉跄跄的走开。
姜赦不明所以,其中一只桃妖用稚嫩的童音回答:“庵主,想九娘了嘞。”
姜赦恍然大悟,原来那画中世界,所经历的,皆是庵主的人生。
唐解元,科举不中,穷困潦倒,是九娘扶持,与他渡过了十年风光,可叹天怨才子佳人……
一壶桃花酿,庵主思九娘。姜赦这些桃花酿大成,已然不输给桃妖制作的桃花酿。
一只桃妖嘴馋打开了一坛桃花酿,被姜赦轻轻一打,“哎呦,姜公子你就让我喝一口,好不好?”见了桃妖那可怜巴巴的模样,姜赦心一软,又取来一坛桃花酿,其余的桃花酿皆被姜赦送去了酒窖。
三人坐在桃木桌前开怀畅饮,姜赦拿过自己酿造的桃花酿一饮而尽,春风吹落桃花瓣,最是此时思佳人。
“罗汐,我想你了。”
罗刹公主,以罗为姓,单字一个汐。
彼时,冥界之内。
罗汐独坐闺房,看残月照梧桐,红烛摇曳。罗汐轻咬红唇,“姜赦,我想你了,你在哪?”
两地分居,一心同结,满目愁怨。
翌日,姜赦起了个大早,收拾起了屋子,见桃花庵主还未起,就要出门继续远游。
两只花妖拦住姜赦,“姜公子,我家主人说了,要你在这等一个客人,他会带你去往下一城。”
姜赦自从在画中世界悟得了天地无相式和雍州鼎的神通,一举破境入了三境金身境。
姜赦三境也是不凡,人鼎合一,肉身堪称无敌。
红尘三境,乃是修行根本。
金身一境更是分水岭,有人金身,铜皮铁筋金刚骨,有人金身,金箔裹琉璃,脆弱不堪。
入了山巅三境,方才正式踏入修行。
太公曾言,入了山巅三境,方是吾辈中人。
“姜小友,起了大早是要逃?”桃花庵主又打趣了一句:“我这桃花酿的坛子怎么少了十坛?敢情是小友算作了酬劳?”
姜赦看向那两只桃妖,桃花庵主也看了过去,“庵主,是我和阿娅拿了,姜公子的桃花酿太好喝了,我们怕庵主一口气喝完,就偷偷藏了十坛桃花酿埋在了桃树下嘞。”
桃花庵主轻轻摸了摸阿九和阿娅的小头,阿娅抗拒着避开,“庵主,摸了头就不长个了,我才不要不长个嘞。”
桃花庵主哈哈一笑,“阿娅,我可是仙人,仙人摸头,福寿安康。”阿娅听了庵主的话,凑到桃花庵主手边让他使劲摸。
阿九早就看出了庵主的谎话,等庵主摸够了,悄悄告诉了阿娅真相,阿娅也不恼,“庵主只有我们,很可怜嘞,庵主夫人葬在了桃树下,我昨夜亲眼见到了庵主在桃树下饮着桃花酿看着明月,嘴里还念叨着九娘嘞。”
阿九听了鼻子一酸,抱住庵主的大腿,害怕庵主走了。
桃花庵主也是温柔的人,凑下身子冲阿九做起来了鬼脸,阿九被逗笑,扑到桃花庵主的怀里。
“庵主,你说,有一天你不在了我们怎么办?我们舍不得你。”桃花庵主笑着摸了摸两只桃妖的小脑袋,“如果一天,我不在了,你们就去找姜小子,他会给你们酿造最好喝的桃花酿。”
桃花庵主冲着姜赦眨眨眼,姜赦应允了下来,“阿九、阿娅,若是庵主不在了,你们就去京城姜家找我。”
姜赦掏出洞天葫芦里的兵家游子符递给两只桃妖。
“阿九、阿娅,若是你们有一天遇到了麻烦,捏碎这两只兵家游子符,无论远隔千里万里,兵家修士都会第一时间支援你们。”
两只桃妖,接过兵家游子符,之前对姜赦还可能将信将疑,现在相处下来,他们知道姜赦是个好人嘞!
一个嗓音温柔的青年走近桃花庵,姜赦一惊,悄无声息的来到桃花庵前,估计修为至少是仙人三境。
“桃花庵主,我闻到了桃花酿的气息,怎么?邀请我来,是要我来尝尝今年的桃花酿吗?”
桃花庵主笑道:“杜仙人,饮了我这桃花酿,可得帮我做一件事哦。”
“桃花庵主,这就强人所难了吧?快先拿出桃花酿让我尝尝!”
姜赦走向桃花庵内的酒窖,拿出两坛桃花酿,给杜仙人倒了一杯。
“前辈,请!”
杜仙人扫了一眼姜赦,“兵家修士?”
姜赦点了点头。
“你这兵家修士好生奇怪,兵家修士向来杀力卓绝,先天杀气充沛,为什么,在你的身上没有半点杀气,反而取而代之的是儒家子弟练就的浩然正气?”
姜赦心湖之中的兵道莲飞出,杜仙人先是一惊,随即明了。
“愿来是天地立心兵道莲!”
姜赦吃了一惊,杜仙人又是如何识得这是天地立心兵道莲的。
杜仙人看出姜赦的疑惑,笑着解释,“当初我尚未踏入修行,跑到了你们兵家祖庭向太公索取天地立心兵道莲,结果太公送我去兵道池,半株兵道莲都没给我,我心灰意冷,入了儒家。如今已是儒家君子了。”
“杜君子,可认得君子张良?”
“张良前辈如何不识得?儒家宗庙内最有望成圣的君子。”
“桃花庵主,你要我所带之人,莫非就是这位兵家小修士?”
桃花庵主点点头,“正是!”
杜君子对着姜赦笑道:“小友,桃花庵主在信中说你酿造的桃花酿味道极美,若是能合我心意,莫说是一座城,就是带你走遍九州,那都不在话下。”
姜赦连忙递给杜君子,虽说姜赦不知庵主之意,但庵主从来没有半点坏心思。
按照小墨的话来说,这就是纯粹的人。
杜君子饮下姜赦酿的桃花酿,欲语泪先流。
“自是寻春去校迟,不须惆怅怨芳时。狂风落尽深红色,绿叶成阴子满枝。”
桃花庵主知晓姜赦这桃花酿的厉害,又递过去一杯给了杜君子。
“这一杯平淡无奇,刚才那一杯当真厉害,让我想起了故人。”
杜君子拭去眼角泪,以爱惜人才的眼光看着姜赦。
“姜小友,以后天下去得,记得报上我的名号。人人皆知樊川居士,杜牧之是也。”
姜赦方知面前这位,就是写下《阿房宫赋》的杜牧,也是与李商隐并称的“小李杜”。
“十三郎,姜小友对你很是崇拜嘞。”桃花庵主推了一下姜赦,姜赦会意,又递给杜牧之一杯桃花酿。
“姜小友,太公是你何人?”杜牧之提了一嘴。
“回前辈的话,太公是我爷爷。”
杜牧之喝到嘴里的桃花酿差点吐了出来,好家伙,敢情这是给自己送了一个活祖宗啊?
杜牧之瞧着桃花庵主的眼神充满哀怨,桃花庵主这厮当真是好算计。
“杜君子,太公虽说是我爷爷,但我是姜赦,兵家修士绝不是躺在祖辈积攒的功德上享乐的纨绔。”
“好小子,我还担心你去不得广陵城,如今看来是我过虑了。”
桃花庵主笑道:“姜小子心性极佳,被我送入画卷世界,逆境重生,如今已是三境巅峰修为了。杜君子,你可的下猛药啊。”
杜牧之回了句,“那是自然!”
姜赦又怎不知广陵?
姜蟠这厮总念叨着,秦淮河畔莺歌燕舞,要说那佳人腰肢细软、芊芊素手,面若桃花。说到动情处,差点要一步跨入广陵逍遥快活。
“杜君子,恐怕秦淮河畔不能阻滞道心,磨砺道心恐怕收效甚微。”姜赦似乎猜出了杜君子这招。
杜牧之佯装惊讶,“小友,居然猜出了我心意,那下面你不能听了。”
杜牧之对着姜赦眉心一指,姜赦昏昏沉沉的睡去。
杜牧之对着桃花庵主抱拳拜别。
“庵主,那我们广陵见。”
杜牧之背起姜赦,飞向广陵。
桃花庵主,使了一个道法,唤出阳外身,前往广陵。
广陵,在江南郡。
杜牧之一步数千米,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带着姜赦到了广陵。
杜牧之寻了彩云楼,老鸨笑着上前:“杜公子,贵客登门,有失远迎。”
“杨婆婆,打搅你了,安排一间空房,再找两位姿色绝美的佳人相伴左右,明日将这小友赶出去,安排几位彪形大汉将其打出去。”
杜牧之将姜赦的随身之物拿走,笑意盈盈,又给了老鸨四两黄金。
老鸨见了金子满眼放光,连忙答应:“杜公子,好说,我这就给这位公子寻二位姑娘好生陪一陪这位公子。”
“杨婆婆,明日可得找几位彪形大汉将这位公子扒去衣服。好生羞辱一下这位公子,若是杨婆婆骂的恶毒,下次来本公子还要赏赐。”杜牧之笑道。
“杜公子,放心交与我。”老鸨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