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笔翁面沉如水:
“这位小哥是郡主的客人,是你能动得?”
言下之意,这家伙虽然欠揍,我都不敢揍,你凭什么?
左冷禅恨恨地咬着牙,却又无可奈何。
场上的局势已变,本来仗着玄冥二老的势,可现在自己反而成了孤家寡人。
徐锦虹虽然是自己的手下,但在这样的场合里,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李镜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但又拿我没办法样子。哈。
鹿杖翁仿佛也看出了李镜的得意。
这臭小子,从身手来看,也不过是先天境。
在同龄人中,确实为佼佼者。
但在本宗师的面前,仍然不过是一只蝼蚁。
今天若不是沾了郡主的光,叫停了这场战局,恐怕他已经死在左冷禅的剑下了。
一张红色的驾帖,从鹿杖翁的手中,缓缓飞出。
驾帖飞到李镜的手边,突然劲道全失,轻轻落下。
仅此一招,已经能看出鹿杖翁真气御物也臻化境。
有时候,武力的修为不一定是看杀伤力。
真正的高手是不屑于去摧毁一颗大树,或者开山裂石。
能御薄绵而如刀剑,才是宗师境应有的修为。
李镜打开驾帖,哑然失笑。
驾帖上让李镜两日后在绿柳山庄,参加招亲大会。
招亲会上,文武各考出一名状元。
文武状元将由赵敏亲自面见,然后决定夫婿是谁。
其他成绩优胜者,也将颁发赏银,永久任命。
若不是穿越前在书本中对赵敏有所了解,那肯定会着了她的道。
这丫头,果然不同凡响,惊世骇俗。
找个老公,也做出了许多文章。
不过,想来也确实有趣,是一着好棋。
李镜随手将驾帖丢在一边。
“喂,老头,我问你,你们郡主长得漂不漂亮?”
“……”鹿杖翁简直无法理解,这个少年是怎么活过这么多年的。
郡主能招你,就是你的荣幸,还不快谢恩,哪来那么多的问题。
“不去,我和你们郡主没见过面,不想‘见光死’。”李镜说得振振有词。
“……”
见光死是什么玩艺儿?
“臭小子,不要给脸不要脸啊!我们的容忍可是有限度的。”
“脸都是自己挣的,我不要别人给。”
“……”
“让我去也可以,不过,你们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杀了你?”鹿杖翁的脸有些扭曲。
“你可以试试。我若死了,你拿什么交差?”李镜又是得意地一笑。
鹿杖翁恨恨地将鹿杖狠狠地敲在地上,一鼓罡风卷地而起。
地上的几片落叶被卷到空中。
鹿杖翁猛地挥手。
落叶像飞镖一样,直接钉向了一边的院墙。
院墙下,刁不遇像猴一样的蹿远,惊恐地看着这个怪物般的老头。
树叶直接射入了墙中。
墙角的徐锦虹被罡风震的面目扭曲,一脸惊骇地翻了个白眼,直接晕厥了过去。
院墙发出嘎嘎的响声。
随后,轰然倒塌,腾起一阵灰尘。
“完了,你现在不但要答应我一个条件,还得赔我一堵院墙!”
李镜回头喊了一声:
“鞑子,让账房算一下多少钱。”
鹿杖翁本以为,这个下马威,任何人都会知难而退。
不曾想,这小子却又得寸进尺。
“臭小子,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若不是郡主昨日见你救了难民,我们会对你这么客气?”鹿杖翁的口气依然强硬,但已经露出一丝无奈。
郡主看上的人,还轮不到他来处置。
哦,全明白了。原来是赵敏在暗中偷窥自己。
不要脸!
这是要告诉我,好人必有好报吗?
“第一,赔钱。第二,留下这个人。两日后,我赴约。若不同意,悉听尊便。”李镜拿手指了指左冷禅。
已经毫无存在感的左冷禅再被提起,心中是又羞又恼。
本以为,今天这事暂且略过,自己得罪不起郡主,想不到,这小子竟然要找死。
怎么说自己也是一派掌门,五岳剑盟主。不能让一个无名之辈骑到背上打脸吧。
“好,刚才我们也有过约定,今日必有一战,谁赖谁是狗!”左冷禅气得已经口不择言了,竟然学着李镜,说出这种“中二”之词。
玄冥二老相互对视一眼。
鹤笔翁微微点头,等于劝说鹿杖翁同意。
银子不是问题,打架也和他们无关。
要不然,不知道这小子又会怎么样横生节枝。
“我们答应你,不过,你和左督尉的一仗,我们必须督战。”鹿杖翁答道。
言下之意,这一架,可以打,但我们要保护你的安全。确实,先天下境和先天上境的比拼还是有距离的。
若不督战,李镜凶多吉少。
左冷禅怎么会听不出话中之意,今天这一战,是里外不讨好了。
败了,颜面全无。胜了也无法杀他,因为玄冥二老不会同意。
“不可,我和他之战,生死由命,与你们无关。你若不走,我就不打。我若不打,就不会去赴你们郡主之约。”
李镜的一段话,说得跟绕口令似的。
玄冥二老不知该如何选择,为难地互视。
“我若战死,我这样的人,也不值得你们郡主来请,并且和你们二位无关。对吧。”李镜见二人不走,又劝了一句。
对,这句还挺在理。
“好,臭小子,那就依你,这个人就交给你了。你生死由命吧。”
玄冥二老说罢,丢下一锭银子,逃一般的离开了龙门客栈。
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论打架,玄冥二老没怕过人。
但,这小子却让人头疼。不如早点闪。
左冷禅此时心中也长吁了口气。没有了玄冥二老,这一战,可尽力一战。
如他自己所说,他若战死,学艺不精,郡主也不会怪罪于自己了。
左冷禅走到徐锦虹的身边,抽出他的佩剑,顺势一脚将他踢醒。
无用的千户,看我怎么一雪前耻。
我的剑,依然渴望着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