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可久将碗筷洗净,归置妥当。
来到抚着马儿额头的萧红豆身旁。
拿上一把草,朝马嘴边凑去。
那马配合地张开口,慢吞吞咀嚼起来。
这是一匹红棕色的马。皮毛油光水滑,四条长腿粗壮有力,看起来真是一匹好马。
“想骑马吗?”白可久忽然问道。
萧红豆一听,骑马?顿时两眼放光,满脸惊喜,“白哥哥你要带我骑马!”
“不想就算了。”
“想想想!”萧红豆用力不停地点头,生怕头点得少了白可久反悔。
白可久把马绳解开,将马牵出来,他也想试试这匹马跑起来如何。
萧红豆欢脱地跑到耳房,“娘,白哥哥要带我骑马。”
萧青竹在药材架子中直起腰,微笑着嘱咐,“去吧,当心着点儿,别摔了。”
又接着商量道,“那你回来后,得给娘读一篇《诗经》。”
“行,没问题!”萧红豆爽快地答应着跑开了。
……
萧家门前的空地。
白可久将萧红豆抱上马背。
接着抓紧缰绳,脚踩马镫,一个用力,稳稳地跨上马背。
让马慢慢走了几步,调整好方向。
挥动马鞭,轻轻抽打马臀。
马儿开始小跑起来。
“驾!驾!”马儿越跑越快。
萧红豆坐在马背上,双手扶着白可久的小臂,大声呼喊,兴奋极了。
他们穿过竹林,穿过草地,穿过起伏的山坡,穿过霞光。
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萧红豆逐渐平静下来,陶醉地欣赏着沿途的景色。
明明是来过很多次的地方。
此刻却变得那么陌生。
四周都安静了下来。
眼前的一切渐渐模糊。
像在做梦一样,那么的不真实。
只有耳旁呼啸的风声,白可久的喘息声,还有,他的心跳声,听得真切。
萧红豆侧抬起头,看着白可久。
夕阳照过来,脸庞的轮廓变得柔和。
汗珠划过细微的胡茬,无声滴落。
不知为什么,很多年以后,萧红豆依然清晰地记得那一瞬的霞光,还有那滴从胡茬上掉落的汗珠。
眉眼如画,唇若涂脂。
萧红豆转过头来,看着眼前一切美好的景色,头枕在白可久胸前,静静感受着白可久的心跳。
骏马奔腾,衣袂翻飞,像极了萧红豆的思绪。
夕阳快要落山时,马儿在一处高地上停了下来。
视野开阔。
“怎么样?美不美,小丫头?”白可久难得的面露喜色。
“太美了。”萧红豆平静地说道。
两人都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远处。
天色渐暗。
“时间不早了,回家!”白可久大喝一声,握紧缰绳,一骑绝尘。
……
萧家。
萧红豆推开院门,柔声喊道,“娘,我们回来了。”
款款来到正房,看到娘亲正坐在床沿上叠衣裳。
便拿起诗经走过去,趴在床沿上。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娘,这篇诗是什么意思?”
“这篇啊,是一首祝贺姑娘出嫁的诗。”
“春光明媚,桃花盛开,喜庆热闹的婚宴上,诗人对新人送上最美好的祝福。”
“这样啊……”萧红豆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夫人,可否借一步说话?”白可久立于门外朗声道。
“好,郎君请进。”萧青竹答道。
“红儿,你先出去。”
“嗯。”萧红豆懒懒应道。拿着诗经,去了西厢房。
经过白可久,头也没抬,抬脚就走了。
“这丫头,今日是怎么了?”白可久疑惑地看着萧红豆远去的背影。
走入房门。
“郎君,找奴家什么事?”
萧青竹来到方桌前,倒了一杯茶,双手放在白可久面前。
白可久双手接过。
迟疑片刻。
小心翼翼开口说道,“在下在虎豹寨意外听到了夫人的往事。”
萧青竹面色未改,“哦?”
“夫人莫怪,在下是为其他事而来。”
“在下是长安京兆府司法参军,奉旨彻查苏州饥荒一事。”
萧青竹抬眼一愣,起身就要行礼。
白可久赶忙拦住,“夫人免礼,我们说正事要紧。”
萧青竹只好作罢,娓娓说道,“是,今年抽穗伊始,这里接连两个月没有下雨,水稻都旱死了。”
“眼下虽然雨水恢复如常,但错过了耕作期,百姓这一茬的口粮就接不上了。”
“白某正是为此事而来。”白可久接着说道,“朝廷吩咐附近州县调拨来官粮,但粮车一进苏州地界就尽数被马匪劫走。”
“百姓买不到平价粮,只得花高价买粮。没钱的百姓只能挨饿。”
“是啊,日子难过得很。”萧青竹无奈道,“马匪势力庞大,官府不敢管。”
“白某怀疑官匪勾结,高价倒卖官粮,但苦于没有证据。”白可久试探道,“所以能否请夫人出手,帮助一二。”
“奴家?奴家一介柔弱女子,如何帮得了大人?”
“白某是需要萧家的帮助。”
“这……”
“夫人的难处,白某略有耳闻。白某为苏州城的百姓恳请夫人。”白可久抱拳施礼道。
“需要奴家做什么?”
“引见即可。”
萧青竹思虑良久。
虽然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让她再踏入那个家,她还是浑身难受。
“如果只需引荐,大人带红儿去罢,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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