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时代的苦和难！
古代行军可真不容易，特别累人。
跟电视剧里那些威风凛凛的场面完全不一样！
你想想。
身着十几斤重的盔甲，手里拿着沉重的长枪和武器，还得背着干粮和个人用品，光是这些重量就让人叫苦连连了。
而且，这个时候的大秦还没有修筑贯通全国的驰道。
大部分城市之间的路就是泥泞小径，甚至有的地方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只能穿越荒野草丛和森林。
风餐露宿，负重前行，道路艰难。
其中的辛苦，可想而知。
这种情况，别说普通士兵和征召来的更卒了。
就连坐马车、被人照顾的嬴湛都觉得吃不消。
马车没有减震设备，一路颠簸得厉害，比坐现代公交车难受多了。
另外，行军期间的饮食和住宿条件，也远不如在咸阳的时候。
之前在咸阳城的时候，好歹还能换着花样吃点肉汤、烧烤、煮菜和稻米饭。
还有舒适的床可以躺。
除了觉得饭菜寡淡难吃、住宿艰苦、怀念手机、生活无聊外，其他方面还算过得去。
但是在行军的路上呢？
不仅仅是这些问题。
就连吃的和睡觉的质量都没法保证。
尤其遇到下雨天，只能啃几块硬邦邦的肉干和粟饼，还要睡在潮湿的马车上。
这种体验，比现代社会的荒野生存还要难受得多。
当然，像嬴湛这样还算是好的。
毕竟他是大秦公子，受始皇册封的越王，身份地位在那里摆着呢。
即便是随军行动，他的吃住条件也是最好的。
真正受罪的还是那些基层士兵和平民百姓。
他们不仅要背负几十斤重的装备和物资步行，吃的住的都差得没法形容。
肉汤、肉干、粟饼、稻米？
这些想都别想了。
大多数时候，底层士兵只能吃行军锅盔。
这种锅盔不是什么美味小吃，而是用粟米粉、粗麦粒、野菜、树根草皮和粗盐做的。
这种大锅盔背在身后，有时候还可以当盾牌用。
一块锅盔加点水，再来碗清澈的粟米粥。
这可是大秦基层军人和百姓的主要食物。
也不要想问为什么不吃面粉蒸的馒头和稻米饭。
因为在那个时代。
别说馒头了，面粉都没有。
只有小麦粗略碾压过的碎粒，吃了容易胃胀不适。
因此秦朝时期的小麦通常被当成辅食，不到万不得已才吃。
一直到西汉年间，随着复合型磨盘的出现，面粉才开始真正流行起来，使小麦逐渐替代了粟米成为北方居民的主要食物来源。
至于稻米？
虽然南方广泛种植稻米。
但由于脱壳困难。
所以，在北方稻米成了贵族的食物，普通百姓根本吃不起。
随军路上的种种见闻。
让嬴湛感到深深的震撼。
只有亲身经历，才能真正了解这个时代。
历史绝不仅仅是书本上的几句话，也不是后世人夸耀的东西。
它就是眼前的众生相啊！
六国灭亡，天下一统；蜀山被砍，阿房宫出……
坐在缓缓前行的马车上，嬴湛缓缓念着杜牧的《阿房宫赋》，心情复杂。
虽然他知道这时的阿房宫还未修建。
但想到已经在建的骊山陵墓，刚开始不久的长城工程，以及未来的驰道建设，他的心头沉甸甸的。
据史书记载，秦朝巅峰时的人口大约两千万左右。
这其中还包括了流民和逃亡者。
而官方记录的户籍人口只有一千五百万。
在这其中，单单军队就有上百万人。
之后为了修建骊山陵，征召了七十余万劳役。
修长城，征召了过百万人。
修驰道，又征召了三十多万人。
还不算大军征战时的临时劳役和其他大型土木工程的劳役。
这么算下来。
这时的大秦几乎每家每户都有男子在服役或劳役。
每五个里头，就有一个得去当兵或者干苦力。
剩下的都是些老人、小孩和妇女在田里劳作。
而这仅仅是最底层的人们需要面对的＂役＂。
除了＂役＂之外，老百姓还得给朝廷交税，也就是咱们说的税收。
秦朝时候的税率可比后来高多了，差不多五分之一左右。
那个时代的农活可不像现在，有优良的稻种、小麦种子、农药化肥啥的，还有科学的种植技术来提高产量。
在秦朝，哪怕一块肥沃的土地，也就能产出两石多点儿粮食。
一石大约三十公斤，也就六十斤的样子。
换句话说，一个家庭如果种十亩地，在风调雨顺的情况下，最多也只能收获六百多斤粮食。
扣掉需要交的税后，
最后手里剩下的估计也就五百来斤。
再减去留下作为种子的粮食，
真正能吃的恐怕只剩下四百斤了。
这四百斤粮食能养活一大家子人吗？
要是搁到现在的话，
恐怕连一个人吃的都不够，别说一大家子了。
况且！
最底层的老百姓真的会有十亩好田吗？
他们除了吃饭外，还有很多别的开支，
比如衣物、食盐、生活用品这些都得花钱啊。
这些都是避不开的事情。
从前嬴湛看史书和历史小说时，对此还没有太深的感触。
等到他真正穿越到了这个时代，
亲眼看到了百姓的真实生活，
他才明白，这个时代人们的辛苦与困难。
如果不是日子艰难，封建社会的底层人也不会只能活到三四十岁。
李绅的那首《悯农》说得非常贴切。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因为他了解了，
所以才能理解，
为什么后来的历史会把秦朝称为＂暴秦＂！
生产力落后，繁重的劳役和苛刻的税收，加上不讲人情味儿的严酷法律，已经让这个庞大沉重的秦国有点支撑不住了。
偏偏灭了六国之后，秦并没有选择休养生息，
而是大兴土木工程，大量征召劳工，还经常打仗，使用极端严厉的惩罚……
这样做不仅劳民伤财，
更是死了成千上万的壮丁。
再加上前六国残存贵族的暗中煽动，
使得老百姓越来越不满意，怨声载道，最终爆发反抗。
于是，秦成了大家口中的＂暴秦＂。
＂那自己该怎么办呢？＂
嬴湛陷入了沉思。
想了好久。
如果不来这个时代也就罢了，
既然来到了这里，并且还有能力改变这一切，
他不能置之不理。
嬴湛决定必须做点事情来改善状况。
但问题是……这样又要怎么面对始皇帝呢？
或者说，要怎样处理和始皇帝以及整个秦国的关系呢？
如果自己真要自下而上、由内到外地彻底变革整个秦国的体制，
始皇帝会不会同意？
那些既得利益的贵族官僚们又是否会愿意呢？
这已经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改革，
几乎是要颠覆所有人的地位了。
改变宗族的命运，剥夺贵族的权利，
触动官员的利益……这些都会发生。
面对如此选择，
始皇帝这位千古一帝真的会像小说里写的一样，毫不在乎皇族子孙，只为苍生而不惜牺牲一切支持自己的改革吗？
嬴湛摇了摇头。
他并不相信会如此，
因为始皇帝毕竟是个帝王啊！
他是皇帝，
不是圣人。
甚至于即使是圣人也可能不会轻易听信某人的诉说而放弃一切。
这实在不现实。
嬴湛轻轻叹了口气。
他心中忽然有种强烈的预感：
或许在未来某个时候，
他也将会在这片古老的国土上引发一场惨烈的战争，
用鲜血迎来一个新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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