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小云默然半晌,又坐下开始修炼。他不能轻易言弃,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啊!”几个时辰后,龙小云耳边响起一声无力的痛呼,那是宁中则的声音。
他猛然回过头去,见云摩已将一柄匕首扎在宁中则胸口,鲜血染红了衣衫。
他怒喝道:“你做什么!”
一掌朝云摩打去,将他重重地拍在墙上。
云摩落了地,嘴角渗出鲜血,他惨然笑道:“师伯,我们不吃了她是活不下去的。”
又哀求道:“她又不是真的师伯母,师伯您就成全了我吧。”
龙小云见云摩这些日子毕恭毕敬,对他还心生好感,这时才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他微闭了眼,叹道:“云摩,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不妨告诉我,万一我活着出去,一定替你完成。”
云摩惊道:“师伯,你要杀我?”
龙小云“嗯”了一声。
云摩忽然发狂般地嘶声笑道:“哈哈哈哈,这世上的女人果然可怕。我的兄弟因为女人将我投入毒窟,我的师伯又要为女人杀我!可笑!可笑!”
龙小云轻叹了一口气,走过去一掌拍在他脑门上,云摩已经饿得不剩半条命,脑袋一歪就没气了。
将他怀里的避毒珠摸了出来,尸身也安置在一旁。
幸亏云摩早已气力衰竭,匕首刺得并不深。龙小云解开她的领口,将伤口清理干净。
宁中则却已经陷入了昏迷。不知是因为胸口的伤还是因为饿得。不管是因为哪种原因,这样下去她都会死。
正失神间,听到宁中则干哑着喉咙低声喊道:“龙小云,我渴……我好渴……”
几个时辰后,宁中则终于醒了,她尖叫道;“龙小云,你在哪,你在哪?”
龙小云不知还要在这待多久,已将油灯捻灭,见宁中则呼喊他,他急忙靠过来抓住了她的手:“你别怕,我在这。”
宁中则“哇”的一声扑到龙小云怀里哭了出来:“龙小云,我们要死在这里了!”
说话间她忽然闻到鼻尖浓浓的血腥味,愣道:“龙小云,你受伤了?!”
龙小云道:“我没有受伤,是你受伤了,你忘了吗?”
宁中则这才想起云摩要杀自己,胸口也疼了起来,她摸过去,伤口已被包扎好了。那受伤的地方正靠近女子稳秘的部位。
宁中则呆了半晌,道:“是你帮我包扎的?”
龙小云没有回答她,可除了他还会有谁。这已经是第二次被他看到自己的身体的。
宁中则满嘴腥涩,忽道:“龙小云,我昏迷的时候好像有人喂我水喝,是你吗。”
密室如一团墨般浓黑,黑暗中龙小云将一段黏糊糊的肉塞在宁中则手里。
“你把她吃下去!”宁中则立刻猜到那是生蛇肉,吓得把手缩了回去:“我不吃。”
龙小云的声音忽然变得凶狠:“你快吃,不吃我杀了你。”
宁中则早已被折磨得几近崩溃,哭闹道:“你杀了我吧,反正我已经不想活了。”
谁知龙小云冷笑道:“一掌把你打死太便宜你了,等明天毒虫过来的时候我把你扔进虫堆里,到时成千上万只虫子在你身上爬来爬去,你才知道什么叫害怕。”
龙小云成功地吓到了她,她又哭了起来,半晌她才止住哭声道:“龙小云,我知道你是想让我吃些东西保住性命,可是我……”
她话还没说完,一截断蛇被塞进了嘴里,还有两根手指头。
她心中一惊,终于忍着恶心咬住了那截腥臭的断蛇,还报复性地连同龙小云的指头一起嚼了起来。
龙小云直到她将蛇肉完全吞了下去,才将指头抽出。
那两根手指已被嚼得血肉模糊。
他一声都不吭,又开始盘膝打坐修炼。
洞中无日夜,这日龙小云周身忽然气息暴涨,片刻之后归于平静。
龙小云站起来长长地舒了口气,又伸了个懒腰。他终于修炼到了一流武境中期。
“龙小云,你把灯点上?”这是两天来宁中则第一次跟龙小云说话。
“嗯?”
“我……想看看你的手指头,我咬得重么?”
她心里明白得很,龙小云是个面冷心热的家伙,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谁知龙小云冷冷道:“我们不知要关在这里多久,灯油得省着点用。”
也不去点灯。
这一日宁中则忽然高烧不止,不停地说着胡话,“爹”“娘”地喊个不停,又喊了岳不群的名字。
听到这里的时候,龙小云面目一凛,想起东方小香几人的遭遇,胸中恨意上涌。
谁知接下来宁中则就开始喊龙小云,就再也停不下来。龙小云将她搂在怀里,不知所措,只能紧紧地抱住她。
“渴……龙小云,我好渴……”
宁中则醒过来后,密室中还是一片漆黑,她喊了几声龙小云,没有回应。猛然发觉自己躺在什么人怀里,她挣扎着起身,摇了摇龙小云,龙小云却没有半点反应。
她吓得六神无主,摸索着从他怀里掏出火折子,将墙上的油灯点亮。
灯火虽暗,但在这暗无天日的密室中也足够给人安全感。她低头一看,见龙小云的脸色惨白如纸,煞是吓人。
她探着探他的鼻息,还有气,这时才发现龙小云的手腕胡乱缠着两条暗红的布条,还有鲜血渗出。
她脑海中霎时如无数个惊雷炸响,将她浑身的肌肤都炸得颤栗起来。
她抹了抹自己的嘴角,果然抹下一片夹杂着血痂的红色。
眼泪如奔流的河水般滚滚而下,她哪里还猜不到,这段时间她每次昏睡时梦里喝的水,都是龙小云的血!
“龙小云,你不要死!你不能死!!”
宁中则哭得声嘶力竭,将龙小云手腕的伤处紧紧地包扎好,又不停地摇晃着他,可是龙小云终究没有醒来。
她已经将泪水哭干了,哭累了,伏在龙小云怀里沉沉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