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城的夜晚还是一如往常的热热,街上的行人摩肩接踵。
客栈中飘出阵阵酒香,叫卖声,吆喝声不绝于耳,连陈楼檐下的酒幡也在兴奋的抖动着。
然而最热闹当属城北西角的一家烧烤店,据说已经有了十几年的历史,味道十分不错。
食客中最引人注目的当属四名少女,年轻本就是资本,何况她们的相貌都不俗。
不少食客的目光就有意无意地往他们身上瞟。
都说秀色可餐,但有时秀色也能引起人的忧愁。这么美的女子,偏偏不属于他,你说愁不愁?
男人一旦有了忧愁,就想多喝酒。
四名女子点的烤串还没上桌,掌柜的又销出去几坛子好酒。
“陈少爷,你莫不是看上了那四名女子?”
陆谦见陈衙内口水吧嗒巴嗒的流,既不吃肉也不喝酒,目光像生根似的落在四名女子身上。
陈衙内对这位狗腿子的眼力见也是挺满意的:“你去他们说一声,待会本少爷去睡她们。”
在他看来,睡几个萍水相逢的女子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道理很简单,这凤凰城大大小小的官员收受他好处的实在不少。别说只是睡,就算杀了她们也没什么摆不平的。
但显然这四名女子并没有太给他面子,楼下响起了乒乒乓乓的打斗声。
他并不在意,陆谦可是一流武境的实力,收拾几个弱女子那不绰绰有余?
这时一直留意战况的几个狗腿子奇道:“那四个娘们修为不弱啊,恐怕都已是二流境巅峰的修为!”
陈衙内只冷眼看着他们,看得他们毛骨悚然。
其中一个狗腿子道:“衙内是有什么不妥吗?”
陈衙内道:“还记得刚才本少爷说的什么吗?”
“啊?”
一个没有反应过来,另一个却满脸堆笑道:“衙内说待会吃完烧烤去睡她们。”
又谄媚道:“能被衙内睡上一宿实在是这几个小妞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陈衙内呵呵冷笑道:“陆谦比你们聪明,本少爷要什么,他懂得去取,你们几个废物难道只知道看戏吗?”
几名狗腿子愣了愣,麻溜地站了起来道:“我们这就去,马上把这几个娘们拿下。”
陆谦武艺虽高,可这四名女子也不弱,而且从她们施展的功法来看,恐怕师出名门。
当然这不重要,再厉害的江湖高手也不敢跟有背景的流氓作对。陈衙内想睡的女人也必须要睡到。
就在他打得吃力的时候,几名同伙也匆匆赶了过来,怒斥道:“衙内要睡你们,是你们祖坟上冒青烟,怎的不识好歹。”
那领头的少女除了骂上一句无耻,也不该说什么了。没想到出来吃顿烧烤能遇到这种无耻恶贼。
随着那几名同伙的加入,战况立刻出现了一边倒的形势。
旁边有食客义愤填膺,就要上去打抱不平,被同伴死死拉住:“你不要命啦,没看出那男的武功高强?你冲上去不是送死吗?”
没多久,四名女子都被擒住了,陆谦伸手点了他们的穴道,屁颠屁颠地跑上楼去汇报:“衙内,都办妥啦。”
陈衙内的脸色却并不好看:“她们不愿意给我睡?”
陆谦尴尬道:“等他们尝到衙内的好处,到时候赶都赶不走哩!”
陈衙内似乎根本没听到陆谦的话,目不斜视的下了楼。陆谦连忙跟上。
陈衙内出现在楼下,围观的百姓立刻又退后了几步,在看到领头的人是谁后,想打抱不平的,都打消了念头。
陆谦道:“衙内,我们的马车就在旁边小巷里,把她们带上车拉回去?”
陈衙内忽然对陆谦怒吼道:“本少爷睡个女人还要用强,你看我还有那个心情吗?!”
陆谦一时摸不准这大爷的心思:“那衙内的意思是?”
陈衙内深吸了几口气,问道:“刚才你过来问她们的时候可还客气?”
陆谦忙道:“小人说话十分客气。”
“你为什么对她们客气?”
“因为衙内要睡她们。”“
“可是少爷我现在不想睡她们了,你还要对她们客气吗?”
“那自然是不用。”
“本少爷不仅对她们没兴趣了,一天的好心情也被破坏了,你们应该怎么做?”
“破坏少爷心情,那自然是天大的罪过,绝不能轻易放过她们。”
女子的贞节算什么?老百姓的性命又算得什么?当然陈衙内的心情最重要。
陆谦领悟了这其中的要诣,做起事来当然如有神助!
“去帮几个酒坛子过来。”
陆谦威风凛凛地向酒楼掌柜吩咐道。
掌柜显然是见过大场面,淡淡道:“空坛子也算钱的。”
很快就让伙记帮来了十来个酒坛子。
陆谦将酒坛子在手中掂了掂了,猛然朝一名女子头上砸去。那厚重的酒坛子顿时四分五裂,女子头上也泛起血花。
“你们愣着干什么啊?砸啊!”
陆谦明显对几个同伴袖手旁观的举动不满,嘭嘭嘭嘭,霎时间几名女子被砸得头破血流。
偏偏穴道被点,动弹不得。
人群中响起了阵阵惊呼,都怒火中烧,于心不忍。可是没人敢上前,他们个个武功高强,心狠手辣,冲上去不等于送死?
人群中一个沙哑古怪的声音道:“老四,你为人贪淫好色,江湖人称穷凶极恶,可干得出这种事情来。”
之所以说他声音古怪,是因为他虽在说话,嘴巴却没动。
马上有个尖细的声音答道:“这种恶事,我做不做得出来不好说,不过我现在的确想做一件事。”
“什么事?”
“我想杀了他们。”
原来这两人是西夏一品堂四大恶人中的老大段延庆和老四云中鹤。
这时那边又有人在问四名女子:“衙内的马车,你们到底上不上?”
四名女子解了哑穴,白衣女子已经被打得面目全非,仍一口血痰吐在陆谦脸上:“呸。”
“你他娘!”陆谦发起狠来,又一个酒坛子砸在女子头上。
女子脖子一软,倒在地上。
陈衙内明显也被这几名女子惹出怒火,冷笑道:“既然他们不愿意上本少爷的马车,就把她们扔到车下去,再驾上车压个十几遍。”
陆谦呵呵笑道:“好主意,”说着还扫视了一眼围观的众人,“也让他们瞧瞧,这凤凰城到底有没有什么是咱不敢干的!”
接到举报,这时几名捕快风风火火的赶到了,边走边喝问:“谁在闹事?真当凤凰城没有王法了吗?”
众人见捕快过来了,心道这下这几名苦命的女子有救了。
“咦?这不是陈衙内吗?好久没跟您老人家一起喝酒啦!”
两捕快一见陈衙内,愣了愣神,随即热情地迎了上去。
陈衙内笑道:“原来是老猪老狗啊,你们怎么到这里来啦?”
猪狗两捕快殷勤地笑道:“我们啊……我们也是来吃烧烤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你们随意点,账算在本少爷头上。”
“好嘞,多谢陈少爷,有事您先忙着!”
两名捕快说说笑笑地上了楼,又找掌柜的点了一大桌子菜。似乎他们本来就约好来吃烧烤的。
“拖过去,用车压死!”
见两名捕快上了楼,陈衙内的神色又变得冷酷!
“好嘞!”
陆谦答应了一声,拖着地上的女子就往小巷里去。其他几名狗腿子也各拖了一个女子。
“哈哈哈哈!”
人群中忽传出尖声尖气的怪笑,便见一个瘦如竹竿的男人钻了出来,好整以暇地看着陈衙内:
“我原以为我云中鹤已是当今天下最恶毒淫邪之辈,今日见到你才算大开眼界。”
陈衙内愣道:“你是什么人?”
“坏人!”
“你可知本少爷是什么人?”
“让坏人也偶尔想做一回好人的人。”
“你想怎么做好人?”
“我做了一辈子采花贼,原以为做好人很难,现在却知道也并不难!”
“哦?”
“只要杀了你,我就可以体验一回做好人的感觉了。”
段延庆也拄着拐杖慢慢地走了出来,道:“老四,你好好招呼他,别让他死得太痛快。其他的人交给我。”
“掌柜的,去拿把菜刀给我!”
掌柜的磕着瓜子淡淡道:“菜刀也要给钱的。”
又补充了一句道:“我们凤凰城的菜刀也是很有名的,以前还有个叫菜刀的队伍。”
当掌柜从后厨把菜刀取过来的时候,陈衙门和陆谦已经被制住。周身的穴身被点。
“老大,你还记得我有一套成名的刀法吗?”
云中鹤笑意吟吟地问段延庆。
段延庆也笑道:“你的飞沙走石十三式快如闪电,在江湖中名头不小。”
云中鹤显然也对自己的这十三式快刀很满意,笑道:“其实我的这套刀法,不仅可以快,也可以很慢。不信你看看。”
说着走到陈衙内身前,挥舞着菜刀慢慢地把他手脚跺了下来。
他的血也是红的,和那些女孩子一样。
他也会痛得撕心裂肺,和那些女孩子一样。
云中鹤得意洋洋地望着地上被削成人彘的陈衙内,道:“你觉得我这套刀法慢得怎么样?”
段延庆也笑了:“慢得好,慢得妙极了!”
这时那个掌柜慢悠悠地磕着瓜子走过来道:“菜刀也要算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