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偃朗声大笑:“郭开啊郭开,不美我带你来做什么?那赵姬不光美,更是妙不可言,不光如此,啧啧,我还特地留了一手,今夜要上演两出好戏,我猜,另一出好戏也快来了,你且等着,这女闾中人,人人有资格欣赏。”
郭开一愣,熟悉赵偃并一直侍奉的他,立即看出了太子的心思。
连忙笑着恭维:“太子英明啊,今日之事一旦在六国人士的口耳相传,定当举世公闻,对太子刮目相看!”
赵偃闻言开怀大笑。
“不愧是你啊,知我心者,郭开也。”
随后转身对着身后的士卒道:“六国商贾名流,但凡来的,不准拒之门外,不可失礼、不可责骂,任其恣意享乐,明白?”
“诺!”
赵偃点了点头,嘴角抽出一丝狰狞的笑:“尤其是那赵政,也让他进来,不准拦。”
几个士卒有些蒙,互相看了看:“啊……这?”
郭开笑叹一句:“一个还没剑高的孩子,就连我都能一个能打他俩,更何况佩戴长剑的太子?怕他作甚,也让他看看他的母亲的绝色舞姿,绝望无力一些不好吗?这就是得罪赵国的下场。”
士卒这才恍然,哈哈大笑应声道:“喏。”
赵偃对着郭开道:“那孬货嬴异人回去竟然当了储君太子,那我便给他一个最要命的礼物,让六国的人全都瞧他不起,让天下人知道,他的太后是一个从这里走出去的舞女,他的儿子,呵呵,不一定是他的儿子呢,让他太子当得舒心一点,哪怕他成了王又如何?况且,今日之事发生后,他还能成吗?哈哈哈!”
郭开大赞:“彩!”
随后,二人笑声不断,几名步卒尾随相继步入女闾。
殊不知,就不远处,一名正路过的赵人打扮的男子不小心听到了二人的谈话,眉头皱了皱,快步离开。
走至街角,左右看了看,见无人跟踪,这才碰头了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的王宇。
“先生,大事不妙。”
此时的王宇,一身素净清雅白色深衣长袍,头上无冠、脸上无须、洁白脸颊、挺直腰板正如玉树临风,偏偏美男子。
已然换成了一副有钱人家公子的模样,随时做好准备进去见机行事。
男子愣了愣神,想不到同样一个人,换了一身打扮顿时风华绝代,男子回了回神,恭敬地行礼,并将探听到的谈话一五一十告知王宇。
正如王宇猜测,他一个平民去见了赵政,赵偃是根本没放在眼里的,甚至谈话中都没有提及到他。
他自己的安全可能保住了。
只不过更让他惊讶的是谈话的内容。
这涉及到秦始皇到底是谁的儿子这一争论话题。
到底是秦庄襄王嬴异人的,还是文信侯吕不韦的。
以及赵姬的身份到底是豪门之女还是歌姬舞女。
他万万想不到,这千古疑团第一次是在这赵偃的口中说来了的。
他把赵偃想简单了。
那赵偃不光要侮辱赵姬,还要借着赵政怒气冲冲带剑前来救母之际,大肆篡改赵姬、赵政的身世。
啧啧。
女闾、太子、舞女、救母、扑所迷离的身世。
这种种,每一条都将令人津津乐道。
汇成一块,将成何等汹涌之态,传播之速之广、是令人难以想象的。
王宇人已经麻了。
好家伙,赵偃可能算是谣言界的祖师爷了。
千古异才。
而这千古之谜都被他撞破,运气也是没谁了。
那男子见王宇想得出神,出声求助:“先生,这可如何是好啊?不光夫人,便连公子的名节也恐将不保啊!”
王宇嗤之以鼻,名节能当饭吃吗?
又不是说的你我,你操那份心呢?
这赵偃不按套路出牌,直接就来个无中生有。
他那能那么快就想到办法?
他又不是神仙。
谣言最是难办,烁烁众口无人可防。
解释是苍白无力的,越描越黑。
不过话还没说,他便连忙就甩开了这想法。
古人非常重视名节,甚至到了变态的地步。
若是这件事真的被赵偃玩坏了,秦始皇灭赵后亲自派人屠了邯郸一条街,也真的算是情有可原。
只是,那还是他想要培养出来的秦始皇吗?
王宇一阵沉默。
那男子见状更加急了。
“先生啊,您快快想想办法啊,主人留我等在赵护公子,若公子、夫人名节有所闪失,我等还有何面目苟活于世?”
王宇良久默然。
看得男子脸色煞白。
“难道先生也……先生也没了办法了吗?”
王宇喟然长叹。
真没有。
难道,真让那些刺客提前行刺杀之举,扰乱宴会。
可这是险徒,虽然不认识他们,可这劣等的办法将会造成多少条人命因自己而死去。
之后呢,赵偃还是可以再来散播一次。
那些人岂不白死,他会愧疚一生的。
唉!
心想,自己终归是咸鱼,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突然,一道灵感一闪。
鱼?
三十六计里的混水摸鱼?
王宇豁然开朗,诡秘地笑了笑:“谁说我没有办法?”
“来,你且听我说,要略微改动一下计划。”
……
女闾内。
嬴稷死了的消息,使得此时的邯郸弥漫着浓烈的喜庆。
便是这女闾也是人满为患,人人痛饮。
高朋满座,喧嚣不止,烛光闪烁在舞女极尽全力卖弄婀娜的身姿上,妩媚多姿的更显诱人。
赵偃此时正无休止得喝着,身边女子咯咯笑着陪酒助兴。
他派人去城外赵庄抓的赵姬,来回路上需要时间,他只在等她来,便是好戏开场的时候。
正当此时,仆从连忙跑了过来:“太子,赵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