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峰对着张柯和赵卫国说道:“这件事本来与你们没什么关系。”
“但是据陶燕所说,昨天高富贵和张二喜斗殴,你们是在场的。”
“所以就麻烦你们来了解一下情况。”
赵卫国立马发声:“我们昨天就是去做民事调节。”
“这死人的事情,我们从哪里知道。”
赵卫国的意图很明显,就是不想掺和。
张柯倒是对刘峰点头:“刘队,有什么帮得上的地方,您说就是了。”
“没什么麻烦的。”
刘峰颔首:“因为现在陶燕指明了说,是张二喜将高富贵杀害了。”
“原因呢,就是因为昨天两人斗殴产生了矛盾。”
“张二喜不服,所以怀恨心中,伺机动手。”
“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赵卫国点头:“倒是不排除这样的可能。”
“你没见昨天张二喜走时的表情,那是恨不得将高富贵生吞活剥了一般。”
张柯倒是没有立马发表意见,反问道:“现场可以去看看吗?”
刘峰点头。
几人来到现场,尸体已经被送走了。
据说是中毒身亡。
餐桌上一个铝制的饭盒中,装了半盒猪头肉。
一瓶散装的白酒,喝了小半。
还有一小碟花生米。
家里没有打斗的痕迹。
地上倒了的椅子,应该是高富贵倒下时带倒的。
桌面上有少量的呕吐物。
张柯问道:“确定毒物类型了吗?”
刘峰解释:“已经将样本送去化验了。”
“一时半会的也出不来。”
“但是从现场来看,还有死者的体征,基本可以断定是中毒身亡。”
“很有可能是毒鼠强中毒。”
毒鼠强是当时比较火的一款灭鼠药。
不同于后来,当时对灭鼠药并没有禁止。
老百姓随处可以买到。
粉末状,没什么味道。
一般家庭都买来拌在粮食里,作为诱饵。
而且家家户户基本都有备用。
所以要从来源去查,难度是非常大的。
就目前来看,张二喜还真是嫌疑最大。
这次不等刘峰主动邀约。
张柯便请命:“刘队,这个案子我能参与进来吗?”
赵卫国刚想出言阻止。
但是又一细想,若是这次案子也能圆满完结,那不是所里又能被嘉奖了。
而且这次和上次不同。
这次只说是临时借调。
即便是到时候,出了什么纰漏。
或是案子棘手破不了。
上面怪罪下来。
那也和阳河派出所没关系。
想明白了,赵卫国便也出言:“刘队,你也知道的,我这徒弟有时候见解还是非常独到的。”
“要是用得上,您就别客气。”
“哪怕是让他给你打打下手什么的。”
刘峰一看,这不是正好瞌睡了,就有人递枕头嘛。
他当然是求之不得的。
先不说队里缺人手,就张柯的侦察能力,他这是请了个专家啊。
随即便满口答应,生怕对方反悔一般:“说定了啊。”
“老赵,你要有事你就先回去吧。”
“至于张柯,就留下吧。”
...
张柯也不含糊,上来就跟刘峰要了目前的线索资料。
这一看,便明白了。
怪不得那陶燕一口咬定了,说是张二喜杀的人。
要说这两人平日里不和,确实是人尽皆知。
但是吧,这高富贵在厂里也是出了名的高扒皮。
恨他的人还真不在少数。
为什么陶燕就一口咬定是张二喜动得手呢。
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就这桌上的猪头肉,竟然是张二喜主动孝敬的。
这难免不让人生疑。
就连张柯都觉得匪夷所思。
平时两个死对头,前一日还闹得头破血流的。
怎么转脸还特意送吃食。
刘峰也叹了口气:“张二喜这个人啊,就是嘴上坏,但却是个热心肠的。”
“现在三十好几了,也没讨个媳妇。”
“这院里,谁家缺粮少米了,谁家烟囱堵了。”
“就是吆喝一声的事情。”
“从没推脱过。”
“现下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张二喜,但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两人闹了这么些年了,也就昨天打破了脑袋那件事大了些。”
“平日里就是拌嘴恐吓的,总觉得不至于。”
张柯也点点头:“是不至于。”
“而且也不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的是张二喜。”
刘峰一听,这还有转机?
便听张柯继续道:“你看这桌上的呕吐物。”
刘峰将视线挪了过去。
但是并没看出什么不妥。
张柯也不卖关子,继续道:“就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
“张二喜只是送了猪头肉给高富贵。”
“但是你看这呕吐物中可有猪头肉?”
“桌上酒瓶里的酒却少了小半。”
“所以说,这毒不在肉里。”
“高富贵还没吃肉呢,就已经中毒了。”
“所以说,这药很有可能是被下在了酒里或者是花生米中。”
刘峰一怔,再仔细观察,好像还真是张柯所说那般。
那很有可能高富贵在张二喜送肉前,就已经中毒了。
据张二喜交代,他是下午下班给高富贵送的肉。
当时高富贵在家,正就着一盘花生米在喝酒。
那这么说的话,张二喜上门的时候,高富贵就已经中毒了。
但是当时并没有毒发。
张二喜走后,还没来得及吃肉,便毒发身亡了。
这倒也符合毒鼠强的药理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