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在安排退路,大明帝国的帝师,阁老孙承宗在苦叹,叹陛下太过迷信新军,不肯下旨让天下兵马勤王,导致如今京师内人心惶惶。
英国公张维贤也在叹气,叹勋贵们的不争气,叹成国公他们作死。
叹定国公事到临头,一点担当也没有,蛮兵还没至,就送走了世子,如今连几百年积累的家当也往南边送了。
这是与国同休的勋贵们该干的事吗?
同样为大明勋贵,更被老朱家信任的英国公府,就静静的看着文官们上蹿下跳,勋贵们忙着整理家当,什么也没有做。
“爹,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思喝茶?”国公世子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一头的汗水。
“征召青壮有各级衙门,东厂的番子带着兵卒在收银子,老夫不喝茶,还能干什么,咳咳!”张老国公咳嗽了两声,继续道,“我张家世受皇恩,难道想学那些不要脸的,事未临头,就收拾细软,仓皇出逃?”
“没得辱没了祖宗!”
“爹,儿子什么时候要出逃了?”国公世子道,“指望那些大头巾能守什么城!”
“爹,陛下既然下了兵部的兵权,在这关键的时刻,您得带领五军都督府,压阵啊!”
“坐下静静心,”老国公道,“陛下拿了兵部的兵权,跟老夫有什么关系?”
“五军都督府是能指挥陛下的新军,还是能让文臣退让,指挥得动青壮?”
张维贤道,“不该操的心,不要管,你才能活的长久。”
“遇事要多思考,不然老夫如何放心将爵位传给你!”
张维贤犹豫了下,继续道,“陛下不是好糊弄的,如今京师乱成这样子,可见陛下有什么动作?”
世子摇了摇头!
“世子,你将来是要担起国公府的,遇事不要慌,得品,细细的品!”
“如果实在不明白,就跟着陛下的步伐走!”
张维贤又喝起了茶,“陛下在,总会念着一些香火情!”
“可!”世子想要反驳,犹豫了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要是真有一天,大明亡,我张家世受国恩,一死又如何!”
世子的眼中出现了挣扎,张维贤道,“其他的人都亮出了底牌,可陛下还没有出手,陛下未必会输!”
世子的眼中犹豫,挣扎,“可如今就连京师都开始人心散乱,难民如潮,粮价已经涨了三倍,还有价无市,等城中的贩夫走卒连口汤都喝不上的时候,陛下还如何收拾人心!”
张维贤看着世子,问道,“你没有参与其中吧!”
世子一愣,随即道,“我们府中有自己的庄子供给,粮食吃都吃不完,用不着求那些粮商。至于加价倒卖,为了那点蝇头小利,坏了国公府多年的声誉,不值当。”
顿了顿,世子又道,“不过树大明有枯枝,府中的族人,下人们有没有伸手,就不知道了。”
见老国公的神色凝重,世子有些担心,“要查一查吗?”
“不要妄动,”张维贤道,“我等父子对于京师中的情形都清楚的很。”
“以陛下手中的厂卫,如何会不知!”
张维贤看着世子,问道,“近期京师中可有奇怪的地方?”
世子想了想,“要说奇怪的,就是有几家粮铺一直在大肆高价抛售粮食,不过都被几家大粮商给吃了下来,这算不算!”
老国公道,“那几家粮铺的背景呢?”
“在几位小官吏的名下!”
“好算计!”张维贤笑道,“陛下已经出手了。”
世子想了想,也明白了过来,随即反驳道,“可就算是卖了高价,从粮商手中套了银子,又能有什么用,没有粮食,小民一样会乱,粮商们只会把粮价推的更高。”
“要是粮食充足呢?”老国公道,“别的地方没粮食,可有个地方,粮食定然足够!”
“漕仓,只要控制了漕粮,粮食有的是,几个大粮商能吃进去多少?”
“等到他们撑不住了,就算是明知道赔本,也得贱卖,将粮食吐出来。”
世子有些不信,谁会傻到高价买进,低价卖出。
老国公道,“如今的价格可是数倍,一旦粮食充足,蛮族退兵,粮价还会这么高吗?”
“只怕等不到那个时候,贩夫走卒们就没米下锅了!”
“成大事者不据小节!”老国公道,“必要的时候,牺牲一些小民也是值得的。”
听完了曹公公的汇报,朱由校道,“既然粮商们已经入套,就收网吧。”
曹公公有些可惜,只要在等一等,还能在粮商们身上榨点油出来。
“朕为的是稳定民心,收拾粮商只是顺带的。”
“以他们为榜样,让天下人看看,跟着朕有,有肉吃,有汤喝!”
“破坏大局的,就要做好大棒临身的准备!”
朱由校边说着,一边亲自拿过宝印,在写就的纸张上卡卡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