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成国公朱纯臣看着柳侯爷,赞赏的说道,“京营乃大明柱石,岂可轻动。”
“韩老头包藏祸心,这次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哈哈哈,几位勋贵,开心的笑了起来。
至于朱由校,勋贵们根本没放在心里。要是先前的朱由校,虽然只知道做木工活,可有魏忠贤魏公公帮着,谁也不敢轻视。
毕竟谁也不想进诏狱里走一遭,试试自己的骨头有多硬。
如今九千岁已死,宫中左一番清洗,右一遍审查,凡是跟外边勾连的太监宫女,多是进了乱葬坑,让勋臣们在宫中的耳目闭塞了许多。
可没了九千岁的威名,刚刚兴起的曹千岁曹公公的凶名,可压不住世袭的勋贵。
几人笑了一下,柳侯爷道,“此事还得多谋划,英国公张维贤他们跟我等可不是一条心!”
“不错,他们的触手挺深,想要瞒过他们可不容易。”
听到张维贤,成国公眼中凶光一闪,随即无奈道,“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旦大军调动,点检兵马,如何能瞒过去交差?”
“至于英国公,他们那边手脚一样不干净,想来就是不暗中想住,也不敢坏事。”
想到点检兵马,就会露馅,几位勋臣终于下定了决心。
平时点检,总有办法混过去,这次可不行了,陛下的旨意已经明发天下,京营的兵马要出关御敌。
那些拉壮丁,雇佣流民无赖的手段就用不上了,谁会为了一口吃食去跟蛮族铁骑拼命呢。
光京营的兵卒人数都凑不齐。
“动手吧,只要京营闹起来,没人压得住,闹大了,闹到陛下面前,还得让我等出面,安抚京营。”
几位勋臣默默的注视着,一切尽在不言中。
作为顺天府的土著,老牌勋贵,英国公府经过一代一代的经营,关系盘根错节,有一些大的风吹草动,就能听到音,闻到味。
只是英国公张维贤一来身体不行,二来谨慎小心,才显得没多少存在感。
可就是如今如同透明的英国公府也动了起来,英国公张维贤的眼中有些焦虑,沉声问道,“京营的情况如何,可有异动?”
“爹,您老人家料事如神,京营中有将领串联。”世子恭维道,“他们做的虽然隐秘,可还是逃不过我们的眼睛。”
“动了就好,动了就好!”
张维贤有些心喜,“比起他的祖上,朱纯臣差远了。”
“爹,我们要不要推一把?”
“什么都不要做,让我们的人静静的看着就好。”
世子有些不解,英国公咳嗽了两声,教导着世子,“世子,你可知道,为什么同样是勋贵,天家更信重我们英国公一脉?”
“因为我们忠心!”
“我们忠心,其他的勋臣中,就没有忠心的?”
张维贤道,“忠心是基础,分清轻重,识得分寸才能让我张家一直得陛下信重,无论哪一位陛下!”
“成国公的势力不比我们弱,可知道老夫为什么瞧不上他吗?”
世子想了想,挑出了朱纯臣的错误,“成国公他们太沉不住气了,这里是京畿,敢挑动京营闹兵变,一旦控制不好,就可能谅成大祸!”
张维贤点了下头,又摇了摇头,把世子有些搞糊涂了。
“你说的没错,可就是按他们的识想进行,也没用。”
“为父瞧不起成国公,是瞧不起他从开始就弄错了对手。”
“韩阁老虽然是阁老,位高权重,可真论起来,也不过是一阁老,大明内阁跟他身份相当的,可有好几位。”
“他凭什么能让陛下下旨调动京营?”
“京营能调动,只因为陛下想要调动!”
“成国公连这点都看不明白,还敢乱动,他不死,谁死?”
“他若是乖乖听话,躺倒认罚,陛下虽然恼怒他们将京营祸害的不成样子,至少不会断了香火,不过是降爵,罚银。”
“可他们敢乱动,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大明京师,想学着别人,闹兵变,等他们动的时候,就是死期。”
张维贤笃定的教导着世子,“他们的动作连我们都瞒不过,凭什么瞒过陛下?”
咳嗽了几声,老国公感觉心口舒服了许多,“你当陛下手中的厂卫是吃素的?”
世子有些心惊胆颤,张维贤继续道,“不要妄动,密切注意成国公他们的动作,为父就入宫见圣!”
“平时犯点错,贪点银子不可怕,可怕的是在关键时候,站错了队。”
“我张家能数百年荣宠不衰,就是因为我们一直紧紧跟随在老朱家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