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阁老互相看了下,都有些尴尬,陛下你就不能说的委婉一些吗?
孙阁老仗着帝师的身份开了口,“陛下,蛮族铁骑压境,两红旗主代善已至大凌河,宁锦前线粮饷不足,请陛下发内帑!”
“臣等附议!”
“户部为什么没有银子?盐运使衙门筹措的银子在哪里?”
“你们就盯着朕的内帑!”
“各位亲藩刚送来点银子,你们就盯上了!有盯着朕的功夫,怎么不督促下面一些?”
几位阁老有些尴尬,又有些期待,要是陛下训斥几句,就能发内帑,就好了。
朱由校道,“让田尔耕来见朕!”
“臣田尔耕叩见陛下!”
“去,查一查,看看盐运使大人在忙什么?若是做着朝廷的官,拿着盐商的银子,罢官,抄家!”
“臣遵旨!”
没等几位阁老开口,朱由校就继续道,“贪点不可怕,朕没指着大明的官吏,都是海纲锋!”
“可怕的是拿了不该拿的银子,堂堂盐运使,就因为银子,心向着盐商,忘了他做的是大明的官!”
“他的官位是朕,是朝廷给的,不是盐商!”
几位阁老没有出声,默契的放弃了盐运使。
“盐运使无能,罢职查办是应当的,可两淮盐业不仅关系到朝廷的盐稅,也关系到千万民众的吃盐。”韩爌韩阁老道,“臣举存候恂出任盐运使。”
施凤来施阁老瞥了韩阁老一眼,你个姓韩的,平时看着浓眉大眼的,谁知道也是见不得银子的。
盐运使可是肥缺,这边还没拿下呢,后继人选你这就举存上了。
“朕听闻马士英颇有能力,就让他试试看吧,”不等其他几位阁老开口,争夺盐运使,朱由校就点了名。
“马士英要是能将盐商的捐银收上来,增加盐稅,这盐运使就让他做!”
孙阁老等想要开口,又忍了下来。
韩阁老见自己的推荐没通过,也不以为意,继续进言道,“陛下,如今蛮族铁骑压境,宁锦的粮饷不能缺,奴贼喜爱用间,要是因为粮饷问题,引起城中将士不满,被有异心之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韩卿说的是,朕会挤一挤,从内帑中拿一些钱粮,给宁锦送去。”
“陛下圣明!”孙阁老心中安慰,陛下虽然不关心国事,抠门爱银子,整天不是跟工匠,就是跟丘八们厮混,可在大事上还是清醒的。
这样的陛下就挺好,至于处理有奏折这样的琐事,不还有我等嘛!
“陛下,代善乃蛮族大贝勒,这次他亲自领兵前来,所图非小,还请陛下早做准备,调集援兵!”韩阁老见陛下接受了自己的进言,再接再厉,继续开了口。
朱由校皱了皱眉头,奴贼就是要伐明,也该是绕道入关,代善会这么蠢,硬啃宁锦坚城?
就算代善愿意,皇太极会愿意拿八旗的精锐甲兵去攻坚城?
“粮草先送一批过去,至于调拔援军,让兵部先筹备,你等也可议一议。”
“你们觉得皇太极等奴酋会这么蠢吗?”
沉默了一下,韩阁老道,“有备无患!”
朱由校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如此,韩卿想来早有成算,该从何处调兵呢?”
韩阁老拱拱手,“西北民乱未平,各镇边军调不得!”
“西南土司不稳,各地驻兵动不得,石柱白杆兵到是善战,可惜前面折损甚重。”
“闽浙等地,浙兵损失殆尽,江南卫所兵,还是弱了一下,调了不堪大用,图耗粮饷。”
“登莱等地要支援东江,防备奴贼跨海而来,调不得。”
“宣府,大同等,离得近一些,可调。可宣府等镇还要防备北荒部落,就是调,也抽调不了多少。”
“剩下的也只有京营了。”
“可京营乃我大明精锐中的精锐,要卫戍京畿,大明京师乃重中之重,防备不可松懈,动不得。”
韩阁老洋洋洒洒说了一堆,朱由校默默的听着,不发一眼。
韩阁老看了几位阁老一眼,沉声道,“臣听闻陛下编练新军,如今已经初成,正好蛮族铁骑压境,可用!”
“臣等附议!”
朱由校拿起御案上的镇纸,磨搓了起来。
“想不到我大明代甲数百万,真到用时,除了朕的新军,竟然没有可用之兵!”
“可悲,可叹!”
“臣等有罪,臣等万死!”
“朕也想让新军试试手,可新军还未练成,兵戎不整,甲胃不齐,恐难以胜任。”
“京营乃我大明精锐中的精锐,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就依韩阁老之言,调动京营,痛击奴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