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到包里有很长一段时间的震动。
但是我已经无心理会这些,所有的焦点都聚在这个泛黄的本子上。
这时,张院长突然停留在了其中一个页面上,手扶着花镜,莞尔一笑道。
“姑娘,是这个吗?我想起来了,这两个人来领养的时候带着自己的女儿来的,非要找一个比他女儿小的孩子,还指明要找个女孩儿。”
我有些颤抖的拿过本子,顺着她手指指过的方向看去。
上面清楚的记录着:
被领养人:苏芒,于1991年7月13日被领养。
领养人:顾景程/杜云美。
详细情况:1988年12月29日傍晚发现在北城福利院门口,发现时脸色冻得发紫,高烧状态,身上裹着疑似医院绿色床单,床单一角处有个小小的名牌‘李素秋之女’,床单中夹着一张字条,只有出生年月日以及孩子名字。
看着寥寥几行字,我的眼眶开始有些模糊甚至有些酸胀,有那么一瞬间就要喷涌而出。
原来我姓苏,可是为什么?
那时候我才那么小,仅仅才出生2个月,就已经被自己的父母抛弃了。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对我这样狠心?
此时我浑身发着颤,哽咽着继续问道:“就…就只有这些信息吗?”
“没有了,我这里有的只是这些,你不是被人送来的,而是捡来的,所以信息少的可怜。”
…………
离开张院长家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上车的,只是觉得心一阵阵的颤动。
我什么都不管漫无目的的开着车,不知不觉将车速开的越来越快,直到快到一个十字路口就要撞到眼前的人时才反应了过来,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猛甩了一下方向盘,随后使劲的踩了刹车,车子才被迫停了下来。
后面的车经过我旁边时都是骂骂咧咧的,骂我会不会开车,我根本无心去理会他们,只是捂着胸口兀自的难受着。
我趴在方向盘上,眼泪已经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虽然有了一些少的可怜的信息,可是我的心情还是跌到了最谷底。
我无法想象亲生的父母将我扔下时是含着怎样的心情,难道他们不会心疼吗?不会不舍吗?
我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当初为何将我丢下。
我曾经幻想过也许他们是重男轻女所以抛弃我;我也幻想过可能家庭贫困孩子太多养不起才抛弃我的,可是无论哪一种都会让我陷入无尽的痛苦中。
此时此刻我特别想回北城甚至想回美国,我不想再去找所谓的亲生父母,他们将我抛弃,我不想将自己的伤口就这样撕开,我害怕面对这些。
现在的我似乎没有勇气再踏出这一步。
我不敢了,我怯懦了,
我怕他们是真的不要我了怎么办,万一找到他们,他们不愿意认我怎么办。
与其那样,我倒不如带着另一种幻想去生活,幻想他们或许不是真的抛弃了我,只是不小心将我丢了或是被坏人抱走又被好心人救下才放到福利院门口。
我宁可自欺欺人。
看着大街上,因为下着雨,人们打着伞形色匆匆,我只觉得在这个世界上自己孤单极了。
忽然包里的手机又一阵阵的震动起来。
我甚至都没有看来电显示,直到接起电话的时候才知道是谁。
“顾暖时,你是不是疯了?人生地不熟的自己一个人跑出去,你现在到底在哪儿!!!”我能想象到电话那头的人有多焦急,因为语气里透漏着极度的愤怒与担心。
刚才的情绪还残留着,我对着电话吧嗒吧嗒的掉着眼泪,哽咽的说道:“严慕然,你不用担心我,我已经从张院长那出来了,我只是有些难受。”
“顾暖时!快说你现在到底在哪!!!”这句话他几乎是吼出来的,隔着屏幕我都能感受到他说这句话的力量。
“我其实姓苏,原来我是两个月的时候就被家人抛弃了,被发现的时候发着高烧,还冻得青紫,怪不得我的人生一直很狼狈,原来我人生的开场就这么狼狈啊,原来我是一个弃子啊。”
我说这话的时候哽咽了很久,就连声音都有些嘶哑。
大概听我这一番说辞,严慕然已经没有之前的怒吼,压低了火气在电话里,我只听见里面的呼吸声变得沉重了些:“告诉我在哪儿,别怕,有我在,我来接你。”
停顿了几秒,我看了眼车载导航,于是跟他说道:“我在和平……”
“大街”这两个字还没说出口,电话里已经没有了声音。
拿过手机一瞧,黑屏,没电了。
我长叹了一口气,把手机放了起来。
坐在车里,我缓了缓情绪,打算出去路边找个超市或者报亭,方便借个电话打给严慕然。
就在我要打开车门的那刻,我看到在我的车前面不远处,有一个人弯着腰捂着胸口,手扶着路边的栏杆,旁边散落着好像从超市买的东西,身体像是经历着什么剧痛,没有打伞,就这样在雨里浇着。
本没想多管闲事,可是他在抬起头的瞬间,我有些怔愣。
我想不到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海城,而且我对他并没有好印象,于是立刻关了车门打算开车离开。
只是等我将车重新启动后,再看他,好像身体承受的不适更加厉害,那一刻似乎就要倒地。
纠结再三,我并不是一个冷血的人,何况是在这么一个极端的天气情况下,怎么也不忍心看着他就这样到在雨中。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