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忍着点痛，孩子，很快就好了。”
钢笔一头挨到伤口，尼古拉立刻痛得抽气。
希尔科看着都觉得不可思议，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坚持到现在而没有晕倒的？
淡淡的蓝光亮起，这是他从奇异博士看过的众多魔法书籍中找到的一种治疗术。
之前寻找这个是怕自己突然受伤或许用得到，今天的事情证明自己受伤系统会及时治疗。
不过在资料别人上还是能派上用场。
因为不太熟练，希尔科试了三次，尼古拉的伤口才渐渐消炎，然后开始合拢，最后结痂。
但治疗也就到这一步不再有变化，并没有继续好转。
一道黑色的疤痕缠着缝合线盘踞在心口，看起来让人头皮发麻。
“你的心脏并没有被更换，”希尔科说出一个让尼古拉大喜过望的消息。
“真的吗？先生，银手没有换掉我原来的心脏？”
尼古拉简直不敢相信，他最近几天明明觉得心跳的力度跟以前不一样了，而且只要一激动就会疼痛。
“为了让你帮他拿到东西，只是在里面加了一个装置。”
希尔科收回手，示意尼古拉可以将衬衣扣好，“现在那个装置已经没有作用，或许你可以找人帮你取出来，也可以等它自己慢慢消失。”
“可以自己消失？”尼古拉可没听过这种东西。
“嗯，是一种身体可以吸收的物质。孩子，你应该知道，炼金男爵们总是会用许多稀奇古怪的材料。”
希尔科觉得这没什么，可尼古拉却激动地几乎要哭出来。
“谢谢您先生，谢谢您，我还以为我以后都只能依靠一颗机械心脏活着，需要定期花费一大笔钱维护它。”
尼古拉似乎意识到自己太过失态，擦了眼泪又说，“希尔科先生，我以后一定会好好报答您的，一定！”
这下反而是希尔科有点不知道如何说了。
“好吧，既然你愿意跟着我，先去帮查克。”希尔科并不想身边突然多出一个人，“你去厨房给自己弄点吃的，然后回刚才的房间睡一觉，明天去福根酒馆。”
尼古拉又感谢了一阵，这才愿意离开。
“在盗贼的眼中，你终于做了一回好人。”
希尔科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起身去了自己的盥洗室，他今天也十分疲惫了。
这一晚他并没能睡得很好。
朦胧中被巨大的声响吵醒，睁开眼时，他几乎以为自己身在地狱。
蓝色的烈火就像恶魔般在周围肆虐，一个个奥术光球从头顶飞过，落地便是惊天动地的爆炸。
不过篮球大小的光球一个居然就炸塌一栋高层大楼，街上堵满了毁坏的车辆。
遍地尸骸中，有被炸断下半身的人挣扎求救，伸出手却在下一道魔法中化为燃烧的白骨，焦化碎裂。
看清周围，希尔科慌张地想要爬起来，大脑却突然感觉到剧烈疼痛，低头看时他几乎当场晕过去。
从左肩到左腿已经完全消失，血淋淋的身体失去了三分之一，断裂的肩胛骨和胯骨白森森地伸出血肉。
肠子和内脏则只剩一层脆弱的膜包裹着，他甚至能想象得到它们流一地的惨景。
“这是……”
痛苦地躺着，他根本无法移动，“这里是原来的世界？”
脑子意识到这个可能，周围的街道和垮塌的大楼都是上辈子所在城市的街景。
最近的那栋大楼就是自己所在的公司，已经因为燃烧而变形。
就像一个被烧焦的人，摇摇欲坠地扭曲着。
剧痛不断冲击大脑，抬起自己唯一的一只手，他很难相信这是真的。
现在的痛苦让他宁愿自己像刚才那人被魔法球击中，起码死得痛快一些。
但异常的是，手上传来的触感。
那触感甚至比疼痛来得更加清晰。
“不对，如果真的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根本不应该能保持清醒。”
希尔科摸到了脸上可怖的伤痕和坏死的眼球，心里的疑惑渐浓。
既然是在原来的世界，自己怎么可能还是希尔科的身体？
一个动漫人物出现在现实世界？
画风都不对！
爆炸还在继续，他不知道自己这么躺了多久，始终没能等到送自己走的那一颗。
说是做梦吧，可痛觉这么真实。
希尔科张了张口，用沙哑声音喊道，“迦娜？是不是你？”
自己不可能做这么受虐的梦，那就只有带回来的迦娜会了，她还是不死心？
跟不上时代发展的神，多么可怕！
没有得到回应，希尔科又问了几句，干脆一闭眼等待这场噩梦过去。
就在这时，缓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像是拖着重物一般，脚步声中混杂沉重的呼吸和拖动声响。
再次睁开眼，希尔科反而不慌了。
瑞兹？
只要看一眼肤色和背后的大卷轴，希尔科马上就认出了这是自己一直想要见到的英雄。
“孩子，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世界符文的破坏力。”
瑞兹解开身上的斗篷，将其盖在希尔科身上，随后坐了下来。
希尔科不喜欢躺在地上跟人聊天，虽然不知道那招能不能用，但他还是闭上了眼睛。
精神力前所未有地专注，然后他……飘了起来。
灵魂脱离了残破的躯壳，疼痛和无力瞬间消失，仿佛进入了一个没有任何负面感受的怪异维度。
瑞兹有些意外地看着漂浮到他身边的人，“你果然会一些奥术。”
“是的，我会一些。”灵魂状态下的希尔科在瑞兹身边坐下，“这里是幻象对吧？”
“这要问出自己啊，孩子。”
瑞兹望着远方，这座城市正在毁灭，“这是你的梦境。”
“这也是世界符文的威力？”
希尔科问道，“可为什么……”
为什么是自己原来的世界呢？
瑞兹忧心忡忡，“它就在你的身边，迦娜预见的未来或许不远了。”
什么在自己身边？
“你是说我身边有世界符文？在祖安还是皮尔特沃夫？在谁的手里？”
希尔科可不认为自己已经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在祖安也在皮尔特沃夫，这座城市发展地太快，人们已经忘了那些惨痛的教训。”
希尔科思索瑞兹的目的，试探着问道，“迦娜是你找来的？怕我继续下去会让有符文的人动用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