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妮娜在货架旁，左手拿着“旋转汽车“，右手拿着“创意积木”。
表情很纠结。
一边是带有弹簧射击器的漫游车；另一边有847块乐高积木，能拼出五个机器人，还有发出咕噜声的喜怒无常的猫。
可她的购物清单上还有火鸡肉、马铃薯泥、柳橙汁和黑莓果冻没有采购。
老谋深算的诺凌烽只给她买食物的钱，根本没有剩余。
她想了想，还是把两盒玩具扔进购物车，把车推到结账中心。
她看见所有人蹲在地上，两名持枪者朝超市外猛射。
超市外面有人要闯进来，一个男人朝门口开枪，闯入者也拔枪射击，过了一分左右才放缓下来。
另一个男人狠狠瞪着阿妮娜，用枪管指着她，冲她大吼：
“停下！”
人们再一次转头看。
阿妮娜没有回答，也没有动摇，不甘示弱地回瞪他。
那份鄙夷让他骨头都在发虚。只听一声枪响，阿妮娜头部中弹身体摇晃几下，人群里发出尖细的叫喊。
“闭嘴！给我闭嘴！”又是几声鸣枪警告。
阿妮娜的伤口涌出黑色黏泥，堵住了脸颊上的破洞。
接着子弹穿过身体掉到了地上，发出悦耳的一声低响。
男人杀得兴起，根本没有发觉到这不对劲。
他用枪抵着阿妮娜的太阳穴，把她头按向一侧，然后扣动扳机：“滚开！惹人嫌的女人！”
阿妮娜握住枪膛，往反方向一折，枪在手中炸膛了。
男人被爆破的冲击掀倒，手中的冲锋枪摔出去很远，弹匣和枪身分了家。
另一只手上的旅行包也摔出去，漫天漂洒的钞票从包里飞出来。
阿妮娜揪住他的头发，将他拖向窗户。
玻璃窗轰地一声碎开，男人的头卡在框架上几乎昏死过去。
人群里有人尖叫，几乎都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另一名持枪者还没反应过来，阿妮娜从他背后用手肘卡住他的脖子，然后猛得往一个方向扭转。
男人连挣扎都没有，头就朝一边栽下去。
卡在窗户上的男人爬起来，想要逃！
阿妮娜捡起地上男子的武器朝他身后开枪，一枪爆了他的头。
没有人咳嗽，也没有一个人交头接耳。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大家都被这个转折吓呆了，只听见不停吸气地沉重呼吸声。
阿妮娜感到头又痛了，神经一跳一颤地，大有把整个意识泯灭掉的势头。
她极力控制自己，如果此刻黑色黏泥钻出来，那么整个超市的人都会没命……
枪声突然停了，卢慷察觉事有蹊跷。
他小心翼翼进入超市，发觉要找的人就在眼前。
阿妮娜弯腰把购物车里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扫描，她盯着结账屏幕上出现的大大红叉正在发愁——
她又扫了一遍，依旧提示金额不足。
“唔，阿妮娜……我猜是你购物车的东西太满了。”
卢慷踢了踢脚下不省人事的家伙，眼睛再一次转向她：“还有，这件事你干得很对。”
阿妮娜转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卢慷也朝她点点头。
她用手指挠了挠脸，似乎不想放弃那两盒玩具。
她将晕厥的男人拖到支付机器前，将他一只眼皮撑开，电脑扫描到他的虹膜并成功扣款：
『支付成功！感谢您的惠顾！欢迎下次再来！』
“这样就行了。”她把人扔到地上，鼓了一下掌，感到很满意。
/
“凌烽，我的车停在超市门口遇到了枪战，它被打得像块破布。”
阿妮娜坐在卢慷的副驾驶座，跟诺凌烽简要得说明情况。
“谁在你旁边？”诺凌烽瞬间抓住重点。
通讯器转到卢慷耳边，卢慷刚一接起，就听到诺凌烽的声音清楚地传来：
“情报科又有大案子吗？”
“哪有~你别太敏感！我们是恰好碰到。”卢慷脸上的表情自始至终都很平静。
他撒起谎来从不心虚。
“我不在乎你有什么麻烦，也不关心你那堆破事儿。冒险结束了，不要来打扰我们。”
“这次不是我找你。”卢慷顿了一下，说：
“卡西说他开了天体物理的新课题讨论会，强烈邀请你参加！如果你有兴趣，明天下午到科研所来，他会等你。”
通讯器那头停了几秒，然后挂断了。
阿妮娜看着远处，完全事不关已的冷漠样。
卢慷看到她的侧脸，忽然发问：“你是不是受伤了？”
她茫然地摇头。
卢慷指出她脸颊上的印记，上面有一道道的斜杠，看上去像网格，形状很有规律。
阿妮娜终于想起是怎么回事了：“我用凌烽的电脑打游戏被他发现了，他就把我的脸按在键盘上滚来滚去，滚来滚去。”
卢慷嘴里叼着的香烟掉了下来。
诺凌烽挂断电话后，吃了一片三明治，喝光综合果汁，顺手把盘子冲干净。
他将工具箱扣好，在上万块精密装置的手表里挑选了一款戴上。
他套上黑色夜行服，衣服表层有纳米纤维防护网，覆盖住所有的皮肤，仅露出一双年轻敏锐的眼睛。
他准备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