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慷和卡西博士改变了计划,不去防空站了。
他们跟诺凌烽一起留在地面,帮助那些没来得及撤离的人。
诺凌烽把他做过的算法模型送给卢慷:
“我按照投票名单做的模型,从职位、家庭成员与社会关系排列出危险系数,你调查的议员事件与名单上有很多重叠,你拿去研究吧。”
“谢了,诺凌烽。”卢慷问,“你认为这跟‘奥克薇尔’黑客团体有关吗?”
“没跟他们打过交道。”
“我以为’雀鹰’是受了他们的影响呢。”
“怎么可能,这是我的原创。”
三人坐在机甲舱内搜索生命信号源。
卢慷低头研究那套算法,诺凌烽盯着监控,卡西博士驾驶着女武神按照信号源的提示去往水坝旁的沼泽。
他们来到一块又黑又脏的平地上。
水坝后方的河岸密密麻麻长满植物,恶臭从沼泽地里扑鼻而来。
卡西博士低头望着死水潭,看着它反射的光泽,感到几分诡异。
“信号是从这里发出的?”诺凌烽疑惑道。
这里静悄悄的,怎么看都不像有人的样子。
机甲来回巡视,卡西博士将视角调得更广一些,但还是看不出什么。
沼泽里散发出的味道,就像成堆的死鱼腐烂发出的恶臭,不断扑鼻而来。
卡西博士咽了咽口水,感觉干涸的喉管粘在一起了。
“到下面看看。”诺凌烽突然说。
“别胡说八道,”卡西博士吓了一跳,“沼泽里怎么会有人?一定是信号源出错了!”
他刚说完沼泽里就发出扑通一声响,声音很大。
卡西博士往后缩,他感到瞬间瞧见了某个东西一闪而过,钻进了黑泥潭。
卢慷从算法上面移开注意力,下意识脱口而出:“博士,你应该先反省一下,这会不会又是你们科研所里跑出来的?”
“瞎说!是个怪物就是我们科研所养的吗?”卡西博士骂道。
诺凌烽问卡西博士:“那科研所里饲养了哪些喜欢栖息沼泽的动物?你有印象吗。”
“……水獭、鹭、沼泽鹄,蟾蜍、青蛙。”卡西博士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但是他马上补充:
“不过我看到刚刚跑过去的像哺乳类四肢动物。”
他们正在讨论。
这时黑泥潭里伸出一只手,扒上了女武神的机械肢。
卡西博士的神经系统与女武神相溶,这一下就像触碰在他身上,他立刻叫了出来。
“啊!”
卡西博士干吼了一声,恐惧让他睁大了眼睛,他只能发出单调的声音,
“啊!啊!”
那只手扒得很牢,让他大吃一惊,差点儿失去平衡摔进沼泽里。
他低头一看,忍不住张大嘴巴。
那只充满腥气的粗壮手指,来自黑沼泽的动物。
它与他四目相对,口鼻又皱又长。
凹陷的眼窝里闪着微光,带蹼的手指像利爪,青色的嘴巴里突出几颗獠牙。
它爬出沼泽后,鳞片上还沾满绿色的黏液,腮帮子一鼓一胀,发出沉重的呼吸。
“你们看!这只水猴子长得可真丑啊!”卢慷厌恶的大叫。
诺凌烽没见过什么水猴子,所以没说话,保持缄默。
卡西博士双手捂嘴,紧张地望着他们,脸上也充满困惑与惊恐。
这种传说中的生物他从未见过。
可是身为科学家,需要秉持严谨的科学态度——自己没见过,不代表它不存在。于是也没有说话。
卢慷强装镇定。
因为刚才全是他胡诌的。
他同情卡西博士。知道与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未知生物,不如编造一个“真实”的东西。只要破除掉它的神秘感,自然就不会有恐惧了。
果然卡西博士不再尖叫。
“生命源不是它发出的,我们到这里时信号就消失了。也许它刚刚杀了人。”
诺凌烽不喜欢这里的味道。
这是充斥死亡的味道,还有些危险。
“那等什么,直接干啊!”卢慷怒不可遏,臭味同样让他忍不住想呕。
不需要交待,卡西博士立即移交操控权给诺凌烽。
在动手这件事上,他懂得一定要让更果决的人来做。
女武神与诺凌烽溶合,机甲的外观又秒变成黑色。
诺凌烽身体前倾,眼睛发光,脸上的表情像是捉到猎物似的兴奋起来。
女武神伸手掐住水猴子的脖子,掐断了它的干吼,使它叫不出声。
水猴子的舌头伸了出来,舌头上黏着几颗脓疱。
它的脖子和脸颊缩紧,绿色黏液滴了一地,画面感无比强烈。
女武神刺入它的脖子,怪物嘴里夹杂冒泡的声音,感觉快要断气了。
卡西博士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心快要蹦出来了。
卢慷看不下去了,问诺凌烽:“你有‘处决’的嗜好吗?直接杀了它就完了。”
诺凌烽说:“这个过程不是为了给你们看的,想要震憾它们,就必需灌输‘恐惧’。”
“它……们?”
女武神将水猴子的脑袋拧下来。
它的颈动脉溅出猩红,溢在爬虫类的角质鳞片上。
三人全都听见了黑泽深处有声音喊叫。
几乎就在瞬间,黑泽里一下子爬出成千上万只水猴子。